站在含元殿上李德裕听到给事中李石的奏言,突然意识到令狐楚与李石也算亲近李逢吉和李宗闵的人物,而由此,他意识到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那便是太宗皇弟李世民将皇家李姓归到陇西李氏,虽然五姓七望并没有将此看作一回事,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陇西李氏与宗室之人难免千丝万缕,互为依靠。
李德裕额头渗出汗珠,他必须想办法让一部分甚至是大多数的宗室之子离开京师,外放为官才能确保陇西李氏不会卷土重来。
李德裕抬头看了看静静坐在那里的李荣光,心头没来由地一片慌乱,他不知道自己这个釜底抽薪之策能不能得到文宗皇帝和逍遥王的支持。
听到李石的奏述,其余人并没有附议,太子李永国子监与李荣光斗诗一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文宗皇帝也知晓其事,那么众人关心的便是对此事的惩罚方式了。
“此事朕已有耳闻,太子的确难成大气,有负朕望。”文宗皇帝脸色有些严肃,目光扫视着堂下众臣说道。
“太子还年轻,以后会改过自新的。”郑覃急忙出列替太子说话,文武百官又有一大批人附议此言。
文宗皇帝自然没有提及太子废立之事,只是喝问道:“郑肃,你可知罪”
“臣知罪”郑肃急忙出列跪在堂上说道,“为此事,郑尚书已经惩罚过臣了,臣自知罪孽深厚,不能担任太子侍经,请圣上责罚。”
郑肃毫不辩解倒出乎文宗皇帝所料,再看郑覃、郑朗、陈夷行等人并不打算给郑肃求情,文宗皇帝心里有些拿捏不准,问道:“众位卿家怎么看”
朝中大臣左顾右盼,并无人出列,依旧是李石建议撤掉郑肃太子侍经的职务,贬他出京到地方做个闲官。
面对如此激烈的惩罚,李德裕和郑覃几人仍旧没有反驳,这的确令文宗皇帝不解,他好奇问道:“李爱卿,郑爱卿,你们两个没有意见”
“臣无异议。”李德裕与郑覃同时答道。
“这倒有趣,为什么”文宗皇帝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之心。
郑覃上前一步答道:“启禀圣上,给事中郑肃负有劝谏天子,教导太子之重责,然从那诗来看,郑肃的确有违师德儒法,理应重罚。”
“那依你看,应该如何罚”
“贬出京师最好。”
“好,就依你。”文宗皇帝如此决定之后心里倒真得痛快不少,对郑覃、郑朗两人刮目相看,这两人知道郑肃犯了“犯上忤逆”之罪,一点也不姑息,可比李德裕在某些时候显得更加忠心。
“不知道谁还能为太子侍经呢”文宗皇帝随即问道。
“臣以为逍遥王才高八斗,可担此任。”李德裕出列奏道。
这话一出就连郑覃也吃了一惊,太子与宗室王绑在一起这可是忌讳,李德裕出此一策殊为不智,可看他目光平静似乎不像是心血来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荣光回头看了一眼李德裕,并没有什么喜恶,事实上,对于李德裕这个人他一直很欣赏,他的确是个有才之人,可是一想到他与武宗李瀍一起颁令灭佛的事,心里便有一种莫名的抵触。
然而此时此刻,他宁肯李德裕在朝中执政,最起码他在经济、民生和艺术等领域大有作为,而且,保住李德裕的地位,没准能避免郑注与李训入主政事堂,甚至避免“甘露之变”。
想到这里,李荣光便起身行礼说道:“启禀陛下,李荣光年幼无知,难当大任,不过依臣所见,郑给事不仅无罪,还当有功”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令狐楚与李石一瞬间愣在当场,几天前他们相谈甚欢,守望相助,难道他忘了李德裕不出,与李宗闵、牛僧儒亲近的令狐楚怎么上位
文宗皇帝也是一愣,事实上有人说太子不是,做父亲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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