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慕雪打来似乎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听说慕萍没有回平城，而是直接来了南城。

    告诉她我们在一起之后，她也急匆匆赶来了。

    这下子，慕萍似乎更加没有隐瞒的打算，而是将当年的事情一一给我们说清楚了。

    “临走前，我给你们爸留下了一个电话……”

    她顿了顿，看向我，目光格外温柔。随后便告诉我，就是之前她给我的那个私人号码。

    我似乎终于明白，爸爸为什么会在临死前留下那串数字了。也许，他仍然希望，能最后听听慕萍的声音。

    只是那个号码还没有输入完整，他便已经不行。

    一想到这里，我就情不自禁地湿了眼眶。

    “但乔安这人，要强得很。可能以为我离开老家，是因为他的原因吧。所以他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我等了那么多年，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而我也跟他一样，倔强着不肯联系他。谁知道……”

    说到这里，慕萍似乎忍不住心里的悲伤，微微扭过头，拿起一方手帕在眼角缓缓擦拭。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叫了一声慕阿姨。

    她缓缓回头看着我，眼圈还红红的。

    “其实爸在临死前……给你打过电话。”

    她的眼睛似乎亮了起来，但随后又黯淡了下去。也许是听见那句临死前吧。

    我告诉了慕萍，爸爸临死前发生的事情。听到这些的她，再也没有忍住眼泪，在我们面前痛哭失声。

    那一刻，我才忽然感受到，属于这个女强人身上的柔情。

    当初她跟爸爸分开，也是因为彼此太过绝强吧？明明可以沟通的事情，却因为两人都格外要强，而渐行渐远。

    许多个偶然拼凑到一起，便形成那个不可改变的结果。

    看着泪流满面的慕萍，我的心中忽然就原谅了她。

    后来的一切，我们便都知道了。慕萍去了平城发展，生下慕雪之后，便凭借着自己卓越的能力和天赋，创立了慕氏这个商业帝国。

    从那以后，她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跟爸爸渐行渐远。

    那一刹那，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爸爸对我说过的话。

    那是一个清凉的夜晚，我跟爸爸躺在天台的凉席上，看着一望无垠的夜空。我感叹着老家的天空那么美丽，爸爸却摇了摇头。

    他告诉我，外面的天空比这里更加美丽，言语里都似乎在憧憬着老家以外的世界。

    我本以为，他想去外面闯荡。但他最后只说，有些人是注定不属于这片狭小的天空的，勉强将她留在这里，只会让她痛苦。

    而到了现在，我似乎终于明白爸爸当初说那句话的含义。

    他指的，应该是慕萍吧？当初的慕萍前途无量，也许爸爸深知这一点，才会任慕萍离开，甚至那么多年，都没有联系她。

    只因为他知道，放她走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我感到内心一片寂寥，想起爸爸的脸，心里便充满了悲哀。

    这一生，爸爸永远都在为别人考虑和操劳。而他有没有想过，让自己开心一点？

    “阿琳……是妈妈对不起你。”

    就在我陷入悲伤的时候，慕萍的声音唤醒了我。

    我呆呆地看向她，她的眼角悬挂着眼泪，整张脸都因为悲伤而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

    她精致的眉毛拧在一起，嘴角也微微下撇，用一种歉疚却又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妈妈之所以不告诉你原因，是害怕你会像老家的人一样，以为我是那种女人……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说到底都是我对不起你。”

    她的眼泪哗哗掉落下来，冲淡了她精致的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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