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一开始还觉得这很像捉奸现场。
可这种感觉在白一尘明明看到了时亦南,却像是不认识他那样仅仅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和身边的男人有说有笑,等到白一尘如同陌生人似的和时亦南擦肩而过,还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后,白维欢已经不敢去看时亦南的脸色了。
这根本不是捉奸现场,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一时间白维欢脑海里闪过各种狗血的猜测,他也试想过时亦南的各种反应,但没有一种是如此平淡的,时亦南虽然看得出脸色和心情都不太好,但他却没有对任何人发火。
白维欢心想:他果真是猜不透时亦南的想法,大概坐在那样高位上的人的心思,都是猜不透的。
而目睹了整场经过,甚至帮白一尘圆了谎的宋玉珩也在疑惑,他甚至觉得这一幕搞笑荒诞又讽刺。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那个让白一尘死心塌地的人是什么模样的,他想,这人应当是马中良驹,人中龙凤才能叫白一尘这样至死不渝,他在他的面前时必定会感到自卑不已,恨不得以头抢地,这样他才好对白一尘死心。
但真的遇见后宋玉珩才发现,白一尘深爱着的这个人的确仪貌端正,衣冠齐楚,可是白一尘却认不出他了。
白一尘看着这个人,和看他看乐栋看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一粒沙都是一样的,没有哪里特殊——没了白一尘的钟情,这个人什么都不是了。
宋玉珩觉得,他此生看了那么多笑话,夜里给人调酒时听过多少荒诞不经的故事,都不如白一尘和时亦南的重逢来得荒唐。
荒唐到他如果将这个故事讲给其他人,约莫都是没有几个愿意信的。
“我记得,你来找我是来学画画的。”白一尘让他坐下聊天,“你有哪里不太明白呢,告诉我。”
白一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想给时亦鸣传授毕生所学,不为什么,也忘了自己说了不再收学生的事,全凭时亦鸣的这张脸。
然而就在时亦鸣高兴地想要回应时,白一尘的手机却忽然振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是有人给他发了条短信,内容简洁,寥寥不过四个字:[还活着吗?]
但却让白一尘不得不对时亦鸣说抱歉:“对不起,亦鸣,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没处理,要不你明天再过来吧?”
时亦鸣虽然有些愕愣,但白一尘的那声“亦鸣”又让他心呯呯跳个不停,胸腔中也仿佛有团热火,烧得他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只懂得迷迷怔怔地说“好”。
白一尘喜欢时亦南,深爱着时亦南,从他们还未在一起时到现在,这份爱浓烈万分,胜过世间最醇的酒,可惜现在的白一尘有时候也会想,他现在爱的是时亦南这个人,还是时亦南的那张脸。不然他怎么会为了另外一个更像时亦南的人,而丢掉这个不够像时亦南的时亦鸣呢?
不过这个疑问仅在他心头缭绕过几秒便消散在这日灿烂的阳光底下,他走出画室的门,到外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初春清新的空气纳入肺腑。
“……再见,白老师。”时亦鸣颇有些失落地和白一尘道别,“我明天再来拜访您。”
白一尘望着他与时亦南一模一样的眉眼,目光贪婪地描摹过他脸上的每一寸轮廓每一根线条,差点就心软地想要挽留他,但最后,他也只是微笑开口,柔声道:“路上小心点,明天见。”
“嗯……”
青年低低地应了一声,他的胸腔中翻涌着陌生热烈的感情,只是这种感情他以前从未有过,他也分不清这是对自己尊敬的老师的钦慕还是其他,带着微微的茫然和无措离开了画室。
走到画室对面的人行道时,他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朝着白一尘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而那勾起他所有情绪的男人,却顾着低头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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