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怨恨,又有什么用处呢?”
这么些年,与昔日最为重视自己的父亲之间冲突不断,没有孩子,对天子也不假辞色。摆出冰冷强势的面目,但归根结底,她不是天子,也不想做天子。
竭尽全力,扶持风雨飘摇中的北隅皇朝,为的,还不就是那个人。
但那个人到死,竟然还担心她日后擅权,祸乱国纲。
莫名悲凉的想笑。她这一生,简直也就是个活脱脱的笑话。
上官染烟叹口气,道:“你们也真是够傻,从前季游陌也是这样想,处处要强,非得要胜过颜寂。人跟人之间,不过讲一个缘分。不是事事做到完美,就能得到眷顾的。”
君书依然在笑,苍白的脸上,笑容莫名让人心惊,她说,“我知道我傻,傻了一生了。就到此为止罢了。我是为他而生的,自幼父亲所教我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成为一个君王的好妻子,如今他已经不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她的样子,似是气若游丝,下一刻便要撒手人寰。上官染烟不由心惊肉跳。她是懂不了这些心思。她也曾爱过北辰郁秀莲,那个人不在了,她也会因此心痛,想起昔日过往,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虽说缘分凉薄,但想起来就不能自持。
即便如此,也一刻都未曾想过,要为他殉身而死之类。人跟人,感情再深,不过是尘世间相互扶持罢了。若是追到皇权,这一生不够,还想纠缠到来世,岂不昏聩。
但这世上,却总有痴心执着的人,拦都拦不住。
正是心慌意乱的时候,入画跪在寝殿之外报,说太子过来了。
上官染烟不由吃了一惊,心想此刻龙吟阁那般忙乱,况且从前北辰郁秀莲在的时候,为避嫌的缘故,他也甚少来长秋殿这边,怎么这会儿想着过来了。
也不好多问什么,如今他是国之储君,只差一个登基就是天子了。身为养母,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过于违逆他。
只得再度将帏屏挪了挪,把身形隐在屏风之后,让入画请太子进来。
叩拜之后赐座,因君书久病的缘故,殿内能关的窗户都关着,此时就算是白天,殿内光线也昏昏沉沉,浮香之中,弥漫着淡淡的苦涩药味与血腥气息,原本是不宜久待的地方。
君书低声道,“本宫久病缠身,未曾想,竟劳太子大驾前来探望,却是不敢当了。”
“教母不必如此说,是儿臣的错,一直不知母妃病势沉重,此时才来,儿臣惶恐。”
君书悠悠叹口气,道,“太子有话就直说吧,到了这个时候,就无须再掩饰什么了。”她心中有数,若是只为探病,太子也犯不着在天子停灵期间过来看她。
太子苦涩笑笑,道:“明知母妃重病,原是不该过来打扰的,只是,六庭馆诸务繁杂,伶伊母妃之前交过来的奏报之中,亦有许多难以理解之处,之前南疆饥荒,赈灾的方案是母妃所书,执行的话,却还有一些难处,吾不得不前来请教母妃。”
易君书愣了一下,连帏屏之中陪坐的上官染烟也有些吃惊。
龙吟阁那边,天子停灵尚未下葬,长秋殿内,君书又病的半死不活,这个时候,太子巴巴赶到长秋殿,竟然就是为了这么件琐事。
骤然醒悟了过来,这也算不得小事,毕竟关乎国计民生。至于太子的用意,倒是比她清楚多了。
君书此时病重,是因初初卸下六庭馆馆主之责,又失去北辰郁秀莲之支撑,心里觉得生无可恋死不足惜,瞬间便垮了下去,而太子所为,便是要让她明白,这天下之间,依然有些事,是她尚未做完,且非做不可。
君书沉默的时刻,太子却已经在帏屏之外跪了下去,他沉声道,“儿臣生性驽钝,对朝政之事尚无经验,难以独挡一面,大位之前,万般惶恐,因此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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