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婆母朝她发难的时候,愿意悄悄攥了她的手握在掌心将她护在身后,晏艽从那一刻起,便知道自己今生都要为这个男人所困了。
他是邺墅光风霁月的侯府世子,生来荣华富贵摆在眼前,她前半生追求的富贵荣华在他这里是阿堵物。他有举世无双的才华,有一颗悲人悯下的好心,这样的男人,纵使他不爱她,能和他过上一世,她便知足了。
毕竟这世间无价宝易求,有情郎却难得,又有多少闺阁女子这后半生能与自己相爱的人厮守终身?那些得不到情爱的人不也半生平淡的过来了?
老夫人曾对她说过,做人想得开是福气,有心栽柳柳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很多事情过分强求,到头来伤的还是自己。
像老夫人年轻的时候,老侯爷英年早亡,老夫人怀着遗腹子,多少叔伯兄弟的眼睛如狼似虎的盯在亭北侯府上面?后宅又有老侯爷留下的几位厉害姨娘,庶子渐渐已长成,不几年就能与嫡母争家产争权势,这些万难的时候老夫人都挺过来了,头一个原因便是想得开。若老夫人当初和自己的命怄气,她又年轻有资本,大不了把挑子一撂不在这侯府过了,半辈子便不是这么清冷的熬过来。又如果当初想不开一头栽死跟着老侯爷去了,自然也不会有如今儿孙贤孝的场景。
瑾时见晏艽目光坚定,便知她是被这亭北侯府套牢了,既然晏艽都是这个意思了,她这局外人便也不在这鼓戏里打转了,只是神色依旧有些怅然,喃喃道:“那你便想好日后该怎么把日子过好。这亭北侯府为难你的怕只有一个你婆母了。老夫人是个聪明人,没有为了孙媳与儿媳撕破脸面的道理,她纵有心护着你,但到底心里也忌着不能做的太过头了。将来侍奉她终老的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儿媳,这时候惹的媳妇不快,若将来她真的老的不能动了,亭北侯夫人难免要为难她。”
瑾时想了想,如今能替她做的,也只有多向亭北侯夫人施压,但这个度也要把握的好,压过头了,那妇人瞧着是个泼辣户,到时候鱼死网破宁为玉碎,吃亏的还是晏艽。
顿了一顿,瑾时又道:“方才见你伤心,我便没忍心与你说明白。高常德来瞧过了,他这人人品虽然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但医术是没说的。高常德说你这次损耗厉害,言语隐晦之意,是这三两年恐再难有孕了。这几年的日子怕你是要难过,你才新婚不几日你婆母就替陆玉纳了几房妾室,摆明不把你当个茬儿,你生不出孩子来,这把柄叫她拿住,往后有的与你叫板,你自己心里有个准备。”
晏艽知道了这个消息,脸上倒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怔怔的点了点头,出了一回神,拣了三魂七魄回来,便道:“这个倒不急,我又不是那不能容人的人,老夫人当年嫁进侯府的时候,两个庶子都能满院子跑了。我自己也是庶出,自是不会为难世子爷的孩子。”
瑾时瞧着她,倒不知眼下的心情是哀其不争还是怒其不幸了,好歹也摆个态度出来争一争呀?陆玉这时候待她不闻不问,正好叫她拿住话头。男人最怕被别人冠上负心的名头,这件事就是将来拿出来说,也是照样不能轻松翻篇。
晏艽若学得来俗样,在陆玉面前哭哭鼻子,哭哭这个未成形没见到爹娘就没了孩子,是男人多少会心疼,到时候心一软,没准浪子回头,晏艽的日子便能好过些了。
瑾时忽然发现身为女子是何等悲哀,自身的喜怒哀乐几乎全是牵系在一个男人的身上,难道身为女子就不能自强自立么?
这世道是专吃女人的,谁也不会轻易的把那句“我不和你过了”轻易说出口。在世人眼中,和离了的女人有时候和窑子里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被人睡过,又没人敢要的。
瑾时柔声道:“你好生歇着,我也不能久留,这回是偷偷从宫里出来的,这会子赶回去怎么也得天黑才能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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