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当着众人拂了她的面子,又扭头对身后的大丫头道:“既旁的哥儿姐儿也来便不能怠慢了去,秋蘅你下去让下头给他们送些大个儿的肥螃蟹去,今年的螃蟹倒也还可吃个一二,别的酒果就也不必送,他们几个都还是小孩儿,贪了杯夜里再吹上几道凉风,回头就该脑热头疼。”
秋蘅应下回头就吩咐底下抬了两篓的肥螃蟹去了学林。
秋蘅领着婆子小厮自学林东门进,一路只觉灯繁眼乱。五尺来宽的佛面竹林夹道,各色纱灯悬垂竹枝,每灯尾又有琥珀铜铃,风吹起时耳畔铃音袅袅,再有玻璃彩绘灯自带转轴,被风带起时自转流光,红黄粉紫一时变换不停,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比外头的灯市可好许多,第一个不必与路人挤道争路不用说,就是这些灯笼也是外面没有的。”秋蘅一面走着,一面频频回头对后面的婆子赏玩道。
婆子亦仰头看迷了眼,应和道:“哥儿姐儿他们倒费了心思。”
等秋蘅她们绕出佛面竹林夹道,迎面先看见不远处的七盏青玉五枝灯,七尺五寸高,蟠螭状,以口衔灯,一灯燃起,周如灿斥星子,明亮如晃,绍沣他们则在灯畔执酒作诗,笑语连连。
“瑜姐姐且别理二哥哥他个木鱼脑袋,我们女眷也该避讳避讳,不跟他们作诗玩。”绍四作了几句诗就思竭,正好轮到绍二哥出句,便嚷着要把亭瑜拉走。
他们几个堂表兄妹本就一块长大,也就没了外头的忌讳,照样坐在一起吃酒对诗。
亭瑜拿着酒杯起身,敬在场诸位表亲一杯,笑道:“往日也没个机缘由头,今日沣大哥哥做东道请我们来喝酒赏灯,我便先敬沣大哥哥一杯。”
亭瑜眉眼含娇地望了绍沣一眼,微微仰头一饮而下,一杯小酒下肚,面上立即微微现红。
绍四撇嘴:“怎么光敬大哥哥,我可也没少出力呀,瑜姐姐喝的酒还是我屋里头年初造的桃花酒呢。”
绍四不满娇嗔,亭瑜拉了她的手来,笑她一个,道:“是是是,再敬四妹妹一杯,妹妹劳苦功高,今儿我吃了妹妹的酒,明儿还念着妹妹的好,就是来年桃花开了肚子里头还留着妹妹房里的酒香呢。”
亭瑜周旋几句,众人被她引笑。
绍四跺脚作恼,拉着华瑜的袖子不依道:“华姐姐你瞧瞧她,只吃了两杯就恁说浑话,再下去倒我不成人,追着她讨功邀谢了。”
华瑜放下酒杯,齿颊微醉,双眼盈盈春水,看着亭瑜道:“你可放过她吧,这小东西忙里忙外为了操持灯宴,熬得就连眼睛都抠搂了进去,这会子再被你说道几句,一会哭鼻子上脸,这眼睛就更肿了回去。”
众人笑得更厉害了。
“华姐姐,怎么连你也这样!”绍四一把推开华瑜的袖子,恼得佯作生气样子,见众人笑得分外开怀,也不介意,板了会脸实在没忍住便噗嗤而笑,与众人笑作一团。
“各位主子酒吃得可好?老太太让送两篓螃蟹来给各位主子小姐哥儿们作兴。”秋蘅见他们众人无不笑容满面,便趁着他们兴高的时候上前问候。
亭瑜见了连忙拉过她的手,亲切道:“原来是老太太屋里的秋大姐姐,姐姐许久不见,怎么亲自送来,叫下头那些送来便是。”倒也不看秋蘅身后额两篓子青硕螃蟹,就牵着她往席里坐,“平日里见着姐姐,姐姐都在老太太跟前伺候没处得闲,今天好容易撞见,定要你单独吃几杯的。”
言罢就给身后的丫头使唤了眼色,那丫头没多时就递上了只橙花珐琅掐银丝酒盏。
亭瑜一面为秋蘅斟酒,一面笑道:“回头老太太问起了,还说我们几个这样小气,让你巴巴地老远送来,连杯酒都没吃上。”
秋蘅不好意思推辞,接了酒盏仰脖饮尽,道:“我也不能多留,回头老太太那里还要人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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