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又感觉到一种率直的亲切。
“我说,你帮我把后院的菊花移种到花盆里去。”窦昭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想听不清楚都难,“然后把花盆搬到前院来,搭个菊山。”
她慢条斯理地又说了一遍合抱粗的陶瓷花盆在宋墨手里不值一提,可如果装上满满土,再种上一株高大的,开满了杜鹃花的杜鹃树又不能伤及它的花叶时,就有点吃力了。
宋墨忍不住道:“不是说移载菊花吗怎么又冒出株杜鹃树”
“如果仅仅是把菊花摆在圆锥型的架子上就叫做菊山,杨进台凭什么称大师”窦昭头上搭了块蓝布头帕,站在花田里挖菊花,她头也不抬,悠悠地道。
宋墨为之气结。
他的一个护卫见状就要上前,却被陈核拦住。
他狠狠地瞪了那个护卫一眼,示意他不要乱来。
静默地站在一旁的素心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有看见。
倒跟着窦昭一起在花田里劳作的婆子“哎哟”地对宋墨道:“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就知道没做过事,快放下,快放下,我们来搬就行了。”
“他一个后生,难道还不你们”窦昭抬起头来望了宋墨一眼,又低下头去挖菊花。
宋墨咬牙切齿,照着窦昭的吩咐搬完了杜鹃搬茶花,搬完了菊花搭木架,太阳偏西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
心里的那股狂戾之气却一扫而空。
他愣在那里。
窦昭,是因为知道了他心中有难解的愤恨,所以才借口要搭菊山,用劳作让他发泄心中怒火的吧
宋墨垂下了眼睑。
听到三舅病逝的消息,他心里好像有头暴戾的野兽,上窜下跳地让他撕心噬肺,可他不能露出一丝的异样。
娘亲等着他去安慰,爹爹等着他拿主意,弟弟等着他开导,严先生等着他做决断
他原来只是想围着护城河跑一圈,就像从前一样,等心中的怒气消了。也就好了。谁知道等坐骑渐渐地跑不动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去真定的驿道上了。
京都早已遥不可及。
陈核惊恐地问他:“世子爷是回京都,还是在前面的驿站住下”
他还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在驿站住下,明天回京都。”
但翌日清晨,他在头脑非常的清楚的情况下却选择一路南下。
是不是他的心里早已默认。她不仅冰雪聪慧。值得信赖,而且有颗包容、坚韧的心。不管他的行为有多离经叛道,不管他的话有多骇人听闻,她都不会被他左右。更不会被他吓倒。而是会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去处置。
就像他此刻站在她的面前,她既没有问他为什么来,也没有问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仿若他是天上舒卷的白去,溪边流淌的清泉。该来的时候来,该走的时候走,根本不用问什么,而她,相信他自有他有道理
宋墨朝窦昭望去。
她正在吩咐那几个婆子摆弄花草。
天边的晚霞给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箔金,有种如幻境般的光彩。
他这才发现她有双完善的杏眼,就像母亲养的那只波斯猫一样,眼角还微微有些上挑。当她睁大了眼睛的时候,纤细的睫毛卷曲着向上翘起来,把她的眼睛显分外的明亮,分外的澄净,却又始终带着几分冷艳的妩媚。
宋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详和,安宁,踏实。
有一个能让自己畅所欲言的人,真好
他抬起头来,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
仲季时节还带着几分温暖的空气在鼻尖萦绕,让人的心都跟着暖了起来天还没有亮,宋墨就起了床。
一下午辛苦的劳作,让他味口大开,不仅吃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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