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早已饥肠辘辘的王宽了,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肚里传出来的打雷声。
不过他终究是忍住了诱惑,将这第一尾烤熟的鲈鱼,献给了老先生品尝。
老先生自打吃下第一口后,就再停不下来了。虽还刻意保持着几分读书人的风度,却也实在是耐不住美食的诱惑,吃相不说十分夸张,但也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干掉了一条四指宽的烤鱼……
王宽这会也是饿极了。
等不及第二尾烤鱼熟透就拿出来,也懒得再说些客套的废话,当仁不让的吃将起来,吃得那是一个满嘴流油。
见此一幕,老者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此美味,岂能无酒?”话落便对那老仆吩咐,叫他回去取来酒水,与王宽开怀畅饮。
王宽一瞧气氛差不多了,正要开口套话,不料对方率先出声,询问他道:“你这后生,倒与常人有些不同。老夫观你言行,应当是位读书人,可曾取得功名?”
时下的人,谈及‘功名’二字,多半是指秀才往上……
王宽一听这话,赶忙拱手回道:“说来惭愧,晚辈虽然读过几年书,却一直未能得中秀才,如今不过区区一童生罢了。”
“童生呀……”
老者轻轻颌首,目光注视他片刻,最终出言勉励道:“你还年轻,考过府试已是极为难得,功名之事,无须过于急躁……你既是吾辈中人,老夫便冒昧问上一句,你读书为何?”
为什么要读书?
当然是为了考取功名,进可入仕为官,退可减免徭役了……这话王宽没敢当面去说,尽管这是当下大部分读书人的心里话,但你若是说了出来,未免显得庸俗了些,不太符合读书人的清高形象。
大多数时候,人们总要被迫去说些美丽的谎言,世道本就如此。
见其一脸为难之色,老先生大抵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却又觉得不该如此,自己的眼力总还是有的,不至于看错了人才对……
沉默片刻,犹不甘心的又问道:“抱负总该有吧?”
“抱负?或许曾经有过吧……”
提起这个话题,王宽心里很是感慨,年轻之时,谁又没有过理想呢?
可现实就是这般残酷,随着年纪渐长,曾经的理想早已磨灭殆尽。更何况,他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现在却要去背负另一个人的理想和抱负?
凭什么?
为此,他语气中不觉带上了几分赌气的味道:“人活一世,操那么多闲心干什么?倒不如借着一副好皮囊,找个富户入赘,混吃等死得了。”
这话一说出口,老先生终于不淡定了,不由怒斥出声:“荒唐!我原以为,你身为读书之人,胸中必有几分抱负。现在看来,倒是老夫错得离谱!似你这等粗鄙之人,诗书读来何用?只会平白污了圣人颜面!”
说罢重重一哼,转身就要离开。
王宽这才意识到,自己实在太过放松了,加上喝了点酒,以致于不自觉卸下心防,对这老人胡说八道。要知道,人家可是读书人里的佼佼者,考上进士,当过高官的!自己那一番话,明摆着是在找骂呀……
或许,这也算是酒后吐真言了罢。
不过他心里自有几分傲气,你丫的当过官了不起呀?老子又不指着沾你几分好处,凭什么要忍受你的辱骂?
我粗鄙?
你们这些读书人的清高,又有几个不是装出来的?说我污了圣人颜面?他孔老夫子的脸面,早被孔家那些不争气的后辈子孙丢尽了!
“等等——”
心中越想越气,脱口便唤住了老者,王宽怒道:“你这老头儿,也忒不讲道理!我辛辛苦苦教你打窝垂钓,还做了烤鱼给你吃,到头来反要遭你辱骂……无怪乎人常说,仗义每多屠狗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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