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中国,只是嘴上喊喊什么‘均田地、废奴婢’,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在野的贤达。
哪怕付诸实际,只要不引起众怒,让地主豪强们感到切肤之痛,大约也没有什么问题,说不定还能被视为当世圣贤。
就像当年董仲舒活着的时候,除了宣扬‘天人感应’,喊得最凶的就是‘限民名田’,进而有了那句著名的话‘贫者无立锥之地,富者阡陌连野’,于是儒家从此患上了‘井田迷恋症’。
从王莽开始,直至南宋,不知道多少大儒名臣,都打过井田的主义。
对于儒生们来说,无论他是哪个派系的,井田制始终是他们的最大公约数。
唯一不同的,大约就是,有人觉得要救世必须马上上马井田制,也有人觉得要循序渐进,慢慢来,还有人只是纯粹喊喊。
在古代中国(蒙元、满清之外),均田地这种事情,一直就是文人士大夫们的g点。
若有名士没有谈过这个话题,那他大约也就成不了名士。
甚至,若有人不支持均田地,那么,他就会被人认为没有良心。
你怎么可以这么坏?
没看到天下百姓被那些贪官污吏和豪强盘剥的那么惨?
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疼吗?
但张越一点也不想碰限田……更别提均田了!
因为,他知道,就算真的能均田地,也没有卵用!
讲道理的话,在秦代法家治下,严格控制个人土地限额,二十一级军功勋爵名田宅制度之下,没有人可以例外。
然而,社会问题解决了吗?
农民吃饱肚子了吗?
并没有!
事实上,限田或者均田,只能治标。
生产力提不上去,就算强制分配每户一百亩土地,也一样没辙。
两三代之后,被压制的矛盾,照样会爆发。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提高生产力。
若一亩地能产粮十石,那么不需要限田均田,现在汉室的社会矛盾也能一下子解决大部分。
天下马上就能跑步进入三代之治。
哪怕只是将亩产提高一倍到四石,中产阶级和自耕农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作为一个地方官,以及一个未来可以影响国家政策的官僚。
张越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便是调和矛盾。
不能跟法家那样杀杀杀,人杀光了,问题也依旧存在。
也不能和谷梁学派一样,把脑袋缩起来,向大宗族大地主举手投降,与之同流合污。
而这曲辕犁和耧车,就承载着这样的期望。
提前千年出生的曲辕犁和提前数年出现的耧车(还是经过无数年无数人改进的最终版本),足以大大提高生产力。
再加上空间优化的种子,张越觉得,应该可以为自己设定一个小目标——明年新丰公田和推广田的小麦平均亩产要达到五石!
这样的目标,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正想着这些事情,就看到桑钧走了过来,禀报道:“侍中,前些时日侍中命下官回京与吾父商议之事,如今已经有了结果……”
张越一听,大喜过望!
前些天张越让桑钧回去跟桑弘羊商议在新丰将那盐官、铁官和市集官吏还有其他工商事务,都统合到一切,设立一个新的机构。
这个机构的设置,张越采用了后世工商局和发改委以及公安的设置。
它依然受大司农领导,但直属新丰管辖。
其官吏任免和使用,也由新丰决定,但是收益则五五开。
一半留给新丰,一半上缴大司农内库。
张越觉得,桑弘羊是不可能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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