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琴说在时达两年的过程中他们不知道尝过了多少焦虑和失败。
哪怕她不仔细说林三酒只是稍微想一想都觉得要将这一个计划提上正轨所需要的前期准备、人员设施、资源条件、调节安排……其艰难繁杂的程度会令她像被淹没一样喘不过气。
虽然名叫“疫苗”但它与传统意义上的疫苗完全是两种东西;更别提其中无穷无尽的变数与未知使其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任何一种真正疫苗的制造。人要抵挡传送该从哪里下手?仅仅是第一个问题已经叫她产生了迷失于汪洋中的茫然感。
眼前的城道里只有五个穿着生化服的人而已;但是在此之前在此之后在此之外楼琴说他们已经不知道投入了多少人力、多少精力。焦灼与胶着都是日常别说进展了许多时候甚至是在改向、受损或后退——即使给每一个研究人员都配好了签证也依然因为大洪水而损失了许多她好不容易召集搜罗到的人。
有人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出了意外;有人在探究过程中丢掉了性命;更多的是在各种任务中无声无息消失的人连楼琴也不知道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能做的就是再寻找召集更多的人继续前仆后继地往那一个仿佛永远不会有答案的黑洞中填。
但是今天他们终于有答案了;或者说他们从没有如此靠近过答案。
“这个研究的指导原理是好几年前就已经建立的经过反复验证修改在理论上已经是完善可行的了。”楼琴说话时声线仍旧在轻微地颤抖。她可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说话。“其中技术上的困难与庞杂之处我无法说得明明白白……你听了可能也不会懂。”
林三酒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张开口的时候却觉得自己好像才刚从风高浪巨的海船上走下来有几分眩晕又有几分恍惚——连她都是这样的感受何况是楼琴呢?
“这……”她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了声音。“这是真的吗?你们真的做到了……这么大的事?”
连数据体都力有未逮的事情楼琴与她的部下们竟然做到了?
在度假山庄副本的时候林三酒知道礼包拿走过一个参与者的“传送”——她自己就是因为那次传送才进入现代世界的。后来二人重逢后她也曾针对传送一事问过礼包却得到了似乎是意料之中、但仍旧令人失望的答案:即使是数据体也无法抵抗作用于人类身上的传送。
原因很简单:要拿走一个人的传送数据体必须先将一个人解析。这就意味着首先数据体要提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会被传送走——在大洪水搅乱了传送规律之后这一点变得充满了不确定性近乎不可能;其次数据体必须准确把握住这个人体内与传送产生反应的时机——这与传送日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最后这一场传送必须足够漫长才能让数据体有时间把解析完成。
哪怕这三点都被一一满足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地方:每次这个人该传送时身边都得有一个数据体将以上三步完美地重新再来一遍有一点点错了人便会被重新抛入无尽的末日世界中去。
“那个克兰身上的传送持续了足足好多天所以我做什么都来得及”礼包那时给她解释之后曾感叹了一声:“不过像那样理想的情况太特殊了恐怕万中无一无法复制。”
那是林三酒唯一一次想过传送或许是可以被抵挡下来的;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想过了。有时她连开签证一事也懒得去想因为她总是觉得自从出现了大洪水之后万事万物都被蒙上了一层无意义、无用处的灰色。
然而正是从这一片浑茫茫、灰蒙蒙的无意义之中楼琴硬生生地撕破了浓雾找到了一条道路。
要知道从刚才的只言片语、“疫苗”这个名称的隐含意义来看鲨鱼系找到的解决办法不是让人通过变作一个其他的什么东西才能不被传送走;否则哪怕变成堕落种初级时也不会被传送但那没有意义。
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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