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马具上划时代的改进。
楚军骑兵不及万人,秦军骑兵则有四万,等四万骑兵都有这样的马具,与楚军一战未必不能大败楚骑。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明日后日就将决战,时间这么短促秦军来不及改良鞍具。
“此物大善也。”赵政在营内奔行有两刻钟之久,他再返回王幕的时候,身上全是大汗。“令匠作依此速速打造马具。有此马具,寡人战时亦可亲临阵前,以鼓士气。”
赵政前一道命令诸人没有异议,后一个决定却让所有人震惊。
“大王万万不可!”赵高急拜,“荆人巫器莫挡,若是……”
“大王甚不可!”赵勇等人也急道。“我军以逸待劳,荆人必败无疑。大王身临阵前或可激励士气,然若有失,我军必败。必胜之势不持而冒将败之险,不智也。”
“大王若至阵前,荆人巫器当射大王。臣请大王今日便立下遗命,告之臣等哪位公子可即王位。”卫缭自然也反对赵政亲临战阵,他虽然不理解贵族的精神世界,却和商鞅一样非常理解庶民的黑暗心里。假若赵政战死于阵前,秦军必定崩溃——这支军队不是以勇气凝聚起来的,而是用强权和刑法拼凑起来的,一旦象征强权的赵政阵亡,后果可想而知。
“你!”赵政怒视卫缭。赵高的请求、赵勇的理劝都没有卫僚要他立下太子,继承王位打击他的信心。这是似乎是在诅咒他一至阵前,必死无疑。
“臣为大秦计,唯请大王立下遗命,以定太子。”卫缭无动于衷,仍然要赵政立下太子。他如此,赵勇等人随之附和,要他立下太子。
扶苏出生后,宫中嫔妃也帮赵政生下了子嗣,但再多的子嗣也没用,因为他们全是楚军的俘虏。卫缭本来极度担心楚人会拿王宫中的嫔妃、王子,还有秦军将率的家眷做文章,可惜楚人太傻,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这让他大松了一口气。
“哼!”臣子们提出一个无法实现却又极度合理的要求,赵政狠狠瞪了卫缭一眼,挥袖冷哼中返回王幕。这当然是放弃了前往阵前的想法,他走后诸将转身全部揖向卫缭:“国尉之计善也!”
“大王勇武,我等不及。”卫缭浑身是汗,他被赵政那一眼瞪得心惊肉跳。
“大王若失,大秦亡矣。”赵勇清楚赵政亲上战阵的后果,再度向卫缭揖礼。然而卫缭请赵政立太子的建议让他想到了扶苏,想到了咸阳宫中那些年幼的公子。他们全在咸阳城内,成为了楚人的俘虏。
“舅氏、舅氏……”朝阳下,赵勇眺望渭北咸阳城,六英宫内,扶苏正看着全身钜甲的熊荆。勇武是男人的天性,他对全身钜甲的熊荆既羡慕又害怕,结舌中说不出话。
“即是男儿,当喜刀剑。”熊荆看着这个将来要做秦王的外甥,心中一动,抽出腰间的匕首递给他。“切记!务要护你的母后。”
“王弟……”芈蒨不喜欢刀剑,从小就厌恶战争,她不喜欢扶苏去碰兵戈甲胄。可是扶苏先于她抢过熊荆手里的匕首,还爱不释手下拔出了短刃。
“世上为何要有战事?!”长者赐,不敢辞。芈蒨任由扶苏拿着那把匕首,发出一句感叹。
“为何不该有战事?”熊荆奇怪的看着她。随即便释然,一个爱读诗的女子,又怎么会喜欢战争?“生可贵,死不贵否?”他反问。“百万将卒,数十里战阵,遮天盖地,阵而后战,兵戈戎马、巨櫓强弩,两军胜负决于一瞬,家国存亡定于一时,堂堂男儿,谁不向往?”
熊荆描绘出一副宏大的战争图景,出辋川后所看到那副景象已深深铭刻在他的心里。
“然庶民如何?”芈蒨怜悯之心重,正是这种怜悯支撑着她嫁入秦国、支撑着她以王后的身份向熊荆请罪。“每每与战,破家废财,十室九空,攻城拔邑,死者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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