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在即,将率谋士都极为严肃,这样笑声显得有些突兀。熊荆对诸将的笑声宛若未闻,他指着秦军第一道军幕问道,“此幕为何高于他幕?”
楚军参谋制度正在建立中,渭南军幕连片,因为参谋作业非常细致,故而将高度相差无几的秦军军幕观察如此仔细,熊荆对庄无地等人深深点头以表嘉许。
“秦人军幕高有异。”庄无地道。“军幕高不过七尺,然此幕却是八尺,臣等以为,幕后乃秦人之荆弩也。设荆弩于此,只为射杀我军炮卒。”
“荆弩?”熊荆估摸了一下,荆弩确实要比人更高,当下豪不怀疑的点头。
“此数道军帐,皆有异。”庄无地不安的道:“秦军阵宽四千列,中军最多不过百行。六道军帐,实属多余。可惜我军不能入营一窥。”
“何必入营。”成通深信熊荆攻其心之说,他必要带领息师杀入秦军中军,夺了那面常旗。
“幕府以为剩下五道军帐因何布置?”熊荆追问。如果阵宽四千列,六道军帐,每道三十行,这就七十二万人了,秦军中军不可能有这么多人。
“我军攻拔商邑之时,秦人曾于城内挖壕。”庄无地道,“臣以为五道军帐有数道乃深壕矮墙,一旦秦军不敌,可退至壕后,抽去木桥,阻绝我军。”
“嗯。”土木作业用于防御一向有效。战场是预设的,秦军在阵地上挖设深壕并不没有可能。“若有深壕,我军若何?”
“我军已备梁柱以架桥。”公输忌揖道。“臣以为明日非肉搏之战,乃架桥之战。”
“有理。”熊荆同意公输忌的说法,渭水是阻止楚军进攻的第一道障碍,如果秦军在战场挖设了深壕,那攻入赵政所在的王幕就有六道障碍,这些障碍全要靠工兵克服。
在幕府的战况推演中,秦军可能诱敌深入,将楚军引入深壕之前,然后左右两军向后转身横击,把楚军围歼在深壕之下,好似清水之战的翻版。幕府如此猜测也犯了卫缭的毛病,如果说卫缭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那楚军幕府谋士现在就是‘何不食肉糜?’他们大大低估了楚军几次战役对秦军的杀伤,也就高估了秦军的魄力和决心。
决战在即,诸将聚于幕府,听闻庄无地等谋士细说整个作战的细节,虽然这些事情更应该告之他们的军司马,可他们才是各师的实际指挥者,必须要对整个作战的细节有所了解,对一些不能犯的错误和失误要谨记。军事行动的基础是数字,再勇猛的将率也不能忽视这一点。
军议一直持续,这时候按计划行动的工兵已经在渭水北岸浇筑混凝土桩了,几个时辰不到,延绵十数里的渭水北岸就伫立起数十根混凝土桩。厉声喊‘报’的斥候很快就惊扰了幕府。斗常走后,幕府里的谋士不是在商议战事,而是商议军中的疫情。
“大王,荆人将渡渭矣!大王,荆人将渡渭矣……”赵政此时还在午睡,冲出幕府的卫僚、赵勇等人获报后急急赶来王幕,赵高怎们拦都拦不住。
“大王,荆人将渡……”赵勇冲入王帐,在赵政榻前大声道。
天气仍然炎热,军中疫病无法压制,再拖下去很可能会大爆发。楚军将渡渭水,等于是挽救了危局。睁开眼睛的赵政愣了半响才跳将起来,“荆人无粮,荆人无粮也!”
酷热的夏天,秦军只能住单薄的军帐,楚军却舒服的睡在咸阳宫室内。除了无粮这个原因,赵政想不出他们为何要急着决战。他随即朝咸阳的方向大拜:“先祖先君在上,赵政此战必要击破荆人,攻灭荆国,以血仇辱。”
赵政大拜,赵勇卫缭等人跟着他大拜。就在众人大拜的时候,更凄厉的军报声响起,“禀告大王,荆人援军至也!”
“何谓?!”赵政整个人瞬间僵立。
“荆人大军已越山岭,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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