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怎会如此之多?”郦且大惊,军命要求城内只留三万人。“前月陈郢不是已经疏散了人丁?”
“唉……”陈兼无奈的看了郦且一眼,捶胸道:“老夫缪矣。老夫缪矣啊!”
“开城门!开城门……”陈郢九门,东北边是王城北门,一门三道,靠西的是庶民进出之门,一门两道。乡民们聚集在西侧两门,身在护城池外的他们呼天号地喊着开门;里面则是蓝钟几十个誉士,他们面对着守门县卒的戈矛,也大喊着开城门。
“司马有命,城门不可开。”立在戎车上军率陈敢大喊道。“你等退后,不然戟矛无眼。”
“秦军未至军率便如此慌张,莫非去年在城阳吓破了胆?”蓝钟大喝,他复又对县卒喊道:“你等父老妻女皆在城外,秦人若至,人人俱死,若不能护妻儿老弱,何为人哉?”
县卒不少是征召于城外,闻言举着的戟矛当即就垂下了,气得陈敢拔剑连挥,喝道:“谁敢退后!谁敢退后,杀无赦!”
“拿下叛贼!”誉士面对着城门,不想身后街巷闪出一队士卒,大喊着冲将过来。戎车上指挥的正是左司马陈丐:“你等速速弃兵就擒,本将只诛叛首。”
五十多名誉士被团团围上了,双方戟矛相对,眼睛瞪着眼睛。蓝钟刀指陈丐:“陈丐,你我有隙何必迁怒于他人。”说话间他挤开身旁的誉士走到了前列:“若为丈夫,你我当决一雌雄,何假士卒之手?”
如此直接的挑战让陈丐脸色一变,他不敢应承,只道:“众卒听令,蓝钟叛乱,杀之赏百金!”
“谁敢!”蓝钟暴喝,他不再看陈丐,而是怒视眼前的县卒。
“休要忘了,我等杀人不死。”誉士中最善辩的陈继高声道,“楚国誉士万五千人,我等若死,万五千人必为我等报仇!”
“杀!速速杀之!”陈丐大怒,再道喝令士卒上前。可士卒真被陈继给镇住了,誉士不是单个、几十个人,誉士已然是一个阶层,无理由杀了任何一个,都会引来无穷的报复。陈县聪明人多,谁也不敢惹他们,不是恭敬相向,就是远远避走。
“你等……”陈丐仍要驱士卒上前,不想城外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他呆住了。
“秦——军!”城头望楼上的哨兵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鼓人随之大力击鼓。
这不是雷声,这是秦军骑兵的蹄音。城外,数万骑兵卷尘而来,飞起的尘土遮蔽了半边天空。远处的黄绿田野被他们逐寸逐寸的吞没,未及陈郢的庶民在官道上田野里使劲狂奔,但他们无论如何也跑不过骑兵,最后只能消失在这铺天盖地的尘土里,唯有几辆轺车在死命的抽马狂奔,但秦人骑兵仍是一点点追近。
郑荣就在最前面的那辆轺车,车上是他的父亲和妹妹。炎炎夏日本不该出城,可老父前日梦见郑国的先君,说很久都没有飨宴,是以今日郑父便带人出城到墓地祭祀。谁料回程途中秦军骑兵来袭,靠着家仆的死命掩护他们才逃到这里。
“驾——!”郑荣每每回头都发现秦骑近了一些,他嘶喊着抽马,可马已经力竭了,它们越跑越慢。
“主君!”身后轺车忽然大喊,喊声中带着泣音。那是郑氏的家宰,车上无法行礼,家宰喊了一句便毫不犹豫的打马转向,带着另两辆轺车反冲向秦军。
“呦嗬呦——!”冲在最边的骑兵发出怪异的吆喝,奔驰的马背好似家中的软榻,他们一边骑行一边手舞足蹈,眼见三两轺车冲来,还未近前便有人张弓射箭,‘啊’的一声,轺车上郑氏家宰中箭向后翻出车外,跌在满是尘土的官道上。
“呦嗬呦……”骑兵吆喝声不绝,戎车上郑氏家仆虽然举杵相搏,可木杵太短,铁剑划过,这些人鲜血淋漓,倒在了轺车上。
“开门!开门啊!!”如此的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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