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昏庸懒散,居久恐染其习,师弟你要万分小心,千万别忘了你是个……你是个墨者。”发完牢骚的恶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夏阳温言相劝。可惜他说话的时候前面几辆车的御手忽然停车了,只对着远处一根木柱大拜。
“师弟,楚人犹信鬼神,你亦须小心。”恶来又道。墨家本‘明鬼’,可秦墨不信鬼神。
“谢师兄。”初入楚境,夏阳诸事都听恶来安排,但他对楚人拜那根木柱仍是不解。细看过去,只见木柱立于驿站的房舍之上,高逾五丈,上端横着还一根长木杆,长木杆的两端又垂着两根小杆,咋一看上去,就像个不露头的‘巾’字。‘巾’字本就怪异,更怪异的是字还会动。那小杆或上或下,横杆忽左忽右,组成一个个不同的图形。
“这是大子殿下在为大王祈福。”他隐约听见有人这么说。
“师兄,你看。”无头‘巾’字又在变化了,夏阳赶紧让恶来看。
‘巾’字真的在动,它的每一次转变都有些规律:每个姿势都会固定四五息,然后再换另一个姿势,而方向,对着官道的前方。
夏阳只能看出这些端倪,他并不清楚这是楚人最新设置的通信杆,仿制于于十八世纪法国人査佩发明的视觉电报系统。木柱上面可动木杆虽然只有三根,却可以构成一九十多种构形。最关键是快速,从秦楚边境到郢都,天气良好的话,传递信息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
“1、4、9、9、2、1、7……”夏阳让恶来看的时候,木柱下方兵堡高室里的小吏正单目凑在一具固定的简易望远镜里,生涩的读着数字。楚国的识字率并不高,只是光认0-9这十个数、十个视觉构图还是不难的。
“1、4、9、9、2、1、7……”一个小吏读数并记录,另一个小吏一边重复读数一边熟练的拉着木柱底端的绳索,让头上的木杆构成数字对应的形状,往后方站传递同样的信息。信息一站一站的往下传,到达寿郢司马府后,这些数字根据密码本转换成文字,送到了大司马淖狡手上。这是次测试,他是本次测试的评审官之一。
“错了。本司马当初写的是:秦人大举攻我,兵五万,车骑万,首战我失军率一人,……”既然是测试,那就有底稿,对比之后发现不少地方与送去的底稿不符。
“属下自当核查。”每一个信息站都有信息传递记录,对照原稿,找出哪个站出错很容易。
“十错其一,大司马不必苛求了,此站我看应广为设之,一驿一个。”黄歇也在。对这个玩意他也是支持的,虽说每站都要立一根巨木,还要配四个人、以及一副颇为贵重的水晶望远镜,但总比快马传讯为好。军务可以用这个传讯,政务也可以用这个传讯。
“令尹谬矣。军务非政务,务求万无一失。”淖狡学着熊荆的口吻说话。“且军务应有军务之站,不可与政务之战混淆。”
“军务之战确应与政务之战分开。”邓遂也在,蔡豹伤而未愈,他暂领东宫之甲。
“分开也无虞。只是驿站素来由令尹府辖,大司马要令设军务之战自无不可。”黄歇笑了笑,把手上那份讯报递还给邓遂,之后就出去了。
“你……”他走了淖狡才明白他的意思:建军务之站可以,但令尹府不会掏钱。“殿下何在?”
“殿下正在造府,说是作坊那边出事了。”邓遂答道。这个月大王勉强可以起床处理公务,太子就整日泡在造府,只在下午时回东宫上课。
“我去造府。”淖狡想都没想就要去找人。
熊荆一直以来都是想造船的,可真正生产出来的东西都与造船没什么太大关联。现在产量最大的是水车,一日就有两百多部出产,可也是水车毛病最多,时不时少盐就要来人求援。前段时间估计是问得多,不敢再来,熊荆还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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