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是还俘虏了几个有地位的真腊将领,稍后可以选两个过来、正好确认她的身份。”
刘鸣留意到,孟骥并不提议让真腊使者来认人。真腊使者就在明军大营中,眼前这个黑汉可能不知道、使者已经来了。
接着通事又详加询问,把情况大致问了个清楚、至少是真腊黑汉的一种说法。
据黑汉交代,因为真腊国内斗,废后才被骗至城外,本会被杀死。但黑汉认为他有性命之忧,就临时反水、杀死了另外两个人,接着挟持废后来西贡湾,想得到明国人的奖赏;他拿到了钱就逃亡外地。
真腊黑汉认定明国人会奖赏他,因为他认为自己为明军立了大功。他听说屠戮明国使团的罪首,正是后族的人、王后的亲弟弟安恩。
刘鸣与孟骥对视了一眼,刘鸣便转头说道“来人,将这两个真腊人分开看押。”说罢又做了个手势,对孟骥说了一声请。
于是三人离开了草棚。也没有像样的礼仪,毕竟还未正式确认废后的身份。
返回中军行辕的路上,正好宦官孟骥就在身边、刘鸣便不动声色地问道“真腊国与暹罗国的使臣说法,孟公公更支持谁”
孟骥一副愕然的表情,忙道“刘使君可别问咱家。咱们几个司礼监出来的公公,只有王公公有皇爷给的权力,得了圣旨;别人可管不着事儿,无非跟着跑跑腿、做些下手的活罢了。”
刘鸣不置可否。
孟骥沉默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说道“刘使君是皇爷下旨任命的邦交正使,您的意思就是皇爷的意思。这事儿真的刘使君拿主意。”
刘鸣道“事关重大,不得不从长计议。”
孟骥点头道“应该的。不过安恩那颗脑袋的真假,倒也可以让那个废后瞧一眼,她不是安恩的姐姐吗让她瞧见安恩的脑袋,或许又能瞧出不少端倪来。”
“有道理。”刘鸣道。
真腊使臣刚到的时候,刘鸣就听到了、有关真腊使臣之间的话。真腊人不知从何处打听到,大明的正使刘鸣、有个亲戚就在之前的使团中,遭受了真腊人屠
戮。所以真腊人也很担心,刘鸣会受私仇的影响。
而宦官孟骥、可能也知道这些事,可是刚才他甚么意见都没有。按理孟骥是圣上身边的人,即便不能决断诸事、提点建议还是可以的。
刘鸣回到中军行辕的藩篱内,立刻就有军士前来禀报,说是真腊使节欲见刘使君。
不过刘鸣找了个借口,推脱了此事。他回帐篷里坐了一会儿,接着又起身准备去见宦官孟骥。
色目人孟骥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急忙迎刘鸣入帐,然后问道“刘使君登门,还有要说的事儿哩”
刘鸣沉吟片刻,强笑道“我那帐中没升火,来讨口茶喝。”
孟骥笑道“刘使君凳子上坐着,咱家这就上茶。”他说罢把一只铁壶放到石砌的灶上,把一只军用铁盅和两个杯子摆了出来。
刘鸣坐在木凳上,开口道“这几天,我倒又想起了死去的表弟,陈漳。”
孟骥手上的动作微微一蹲,转头道“咱家略有耳闻。”
刘鸣感概道“陈漳的惨事,要说我有多大的感受,确实谈不上。人长到了一定年纪,对于没有切身利害的事,真是有些麻木啊。陈漳对我的日子影响很小,他是陈家的人,老小有陈家宗族照顾,不归我管。他也不是士林的人,对我的仕途毫无作用。”
孟骥点头附和道“是这么回事儿。不过大伙一般不说,说了叫亲朋们听见多不好哩。”
刘鸣道“平素有别的事忙碌,我甚至有好些日子没想起他了。只不过夜深人静之时,偶尔不再权衡利弊,不再想着眼前的实情,才会在内里有种不那么强烈的、却挥之不去的心境。”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