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的时候,喜欢带着他们兄妹三个人过来住上一阵子。
父亲爱喝老街的大碗茶,清凉可口。
那时候,看着他们兄妹三个闹,他就坐在树下笑,大概谁都不会想到北城人人艳慕的富豪黎远山,吃穿用度节俭地要命。
黎向晚见过的上流社会最矜贵的人,大概就是她父亲了。
真正的贵族,从来不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他的一言一行每个举止都从善如流,矜贵优雅。
“爸爸,你喜欢这里吗?”
很多年前小向晚凑过去,窝在黎远山怀里,小手指向东城条条迂回的老街道。
父亲笑了,反问她,“那晚晚喜欢吗?”
“喜欢啊。”小女孩儿咯咯的笑,“爸爸喜欢的,晚晚都喜欢。”
随着她懵懂长大,黎向晚隐约能感觉到:父亲对东城有执念,这里也许住过他牵挂的人。
西郊的那栋别墅,大半个审计归隐匿在内山。
她爸爸一辈子喜静,当时是他哥哥画的图纸,为的是讨父亲喜欢,却没想到现在成了他的落脚点。
黎向晚从陆家逃出来以后,就谁也没有联系。
她尤其担心自己暴露了让裴修远知道,那一一的危险就多了一分。
不是信不过自己哥哥,她是信不过简安婕。不论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
站在路边,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姑娘去哪儿?”司机很热情。
黎向晚上车报了郊区的名字,让司机一愣,“那地方很偏啊,中途还要路过东城的坟场,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害怕。”
“开车吧司机,我有急事。”
司机青年见这个姑娘还是个不好说话的主儿,索性也就不自顾自地和她闲聊了。
终于目的地到了。
黎向晚付了钱,看着面前蜿蜒曲折的公路,打算自己一个人上山。
她小时候不止一次来过这里,知道哪条路能最快抵达黎家的老别墅。
枯草踩在脚下,她嘴唇苍白干裂,脚已经开始疼了,最近她体力耗费地太多,现在走这样的路多少吃力。
咬下牙,想到那个喜欢对她微笑的孩子,她忍着痛一步一步向上走。
一边走,她一边忍不住自嘲。
四年前她是黎家的叛徒,四年后,她依旧是。
——陆庭深,欠你的我都还给你!
寒风起,吹落了一地枯树落叶,一层铺盖着一层开始下雪了。
……
傍山别墅。
空旷的诺大院落里种满了野蔷薇,不过天气越来越寒了,再耐寒的品种还是耗不过严冬。
寒风来袭,安婕冻得一个寒战,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端着手里的一碗药越过客厅进入书房。
“黎少,药已经熬好了。”
书房内,雕着繁复花纹的欧风书架,男人瞌着眸子就靠在那里假寐。
他没睁眼,说了句,“端上去给太太吧。”
安婕咬了咬唇,脸色悠地煞白又在一瞬间克制住,“我知道了,马上就去送。”
“等等……”黎司南像是辨出了说话的人是谁,他睁开眼告诉她,“安婕,以后这样的事情你不用亲自来做,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书房外,有正欲进去的女人,站在门口冷下了一张脸。
安婕推门出去送药,就要将门给男人关上的时候,忽听他说,“门就不用关了,今天怕是会有贵客过来。”
贵客?
黎少人脉广,认识的朋友也多,但是从来都不会让对方亲自上门。
怎么今天会……?
压下内心那种不平静的思绪,简安婕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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