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给自己的重孙取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乳名,疼爱可想而知。
“不必带宝儿,只编个理由就是,她还敢扣了你吗?我、父亲、祖父,在朝中还是有些分量的。祖父这般宝贝他这个重孙,你若是带着宝儿去了,他老人家反倒不悦。”
林天郎刚说完此话,外头有人便来通传,说老丞相有口信,让公主明日不必带宝儿去宫中。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林天郎去十公主一笑,叫她宽心。
太后这是踩在林家的软处,自以为是十拿九稳,没想到正因为是软处,才叫林家人狠狠的驳斥了回去。
十公主第二日便是一个人上了车马,小陈氏一路送她到马车上,牵着她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公主。”小陈氏担忧的唤了一声。
“母亲。”十公主掀开车帘,低声道。
在人前她一贯称呼小陈氏做夫人,可是人后她们总是悄悄的以母女相称,小陈氏也诚惶诚恐过,可二人感情渐深厚,这母亲二字倒是真情实意了。
“您放心,我在宫里没落魄到人人可欺的地步。”十公主安慰道,她朝小陈氏挥了挥手,放下车帘,对车夫道:“走吧。”
她今日带了两个婢女,锦绣、锦缎,她们都是从宫里一路出来的,十公主瞧着她们两人,忽生出许多感慨,道:“想起来,我算是运气不错了。”
锦绣、锦缎对视了一眼,有些不解,锦绣问:“公主为何这样说。”
“五姐姐嫁去北国和亲,如今也有八年了,每年只有几句口信传来,连面也不得见。六姐姐虽说生母身份卑微,可也是堂堂公主,竟给吴国公做续弦。七姐姐已逝,不提了。十二妹妹原来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处处与我争高下,只因哥哥参与谋反,公主之身贬为庶民,几日便自尽了。我思来想去,还是我活得好些。”十公主的目光变得辽远而空洞,仿佛是陷在过去的回忆之中。
“公主福泽深厚,还有太皇太后在天之灵庇护,自然一生顺遂。”锦缎道。
“但愿吧。”十公主许久之后,才轻声说了一句。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锦缎掀开车帘朝外睇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有些讶异的说:“公主,摄政王府的车马在前头呢。”
十公主伏身过来,借着锦缎掀开的一角车帘,果真瞧见王府的车马。
“莫不是将王妃也宣来了?”十公主喃喃自语道。
两辆马车皆是来头不小,身份尊贵,本是可以在内宫门口再下车的,可今日守宫门的侍卫却道,宫中今日请了高僧讲经,佛音袅袅,恐车轮声惊扰不敬,请公主和王妃在外宫门下车步行。
这话一听便是胡扯!可就是这样一堆胡扯,也只能让人顺从。
宋稚与十公主下了马车,便凑在了一块慢悠悠的朝内走去。
“连累你了。”宋稚声若蚊呐,只因嘉安太后派了一个太监来引路,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们二人右侧边。
十公主只是拍了拍宋稚的手背,以示安慰。
“王妃、公主,脚步请快些,莫让太后娘娘等急了。”
这老太监是嘉安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宋稚认得他,叫做邱公公。
明明是个阉人,却养成了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性子,一向不得重用,今日却遣了他来办差,看来是想借他的性子给二人一些颜色瞧瞧。
“好。”宋稚笑盈盈的道,脚步虽是快了一些,又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走着。
宋稚这阳奉阴违的态度叫邱公公心里不太舒服,于是又说了一遍。
“邱公公虽算不得男人,可怎么说体力也是好些的。怎么能要求公主和王妃与你一般脚程呢?”流星语笑嫣嫣,可头一句话便是剐下了邱公公的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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