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弟弟的入学问题已经彻底宣告解决,马三娘也有了安身之所,再加上万夫人母子急于返乡这一重要因素,干脆决定第二天上午就动身离去。
回到客栈,刘縯把自己的打算跟邓晨一说,邓晨毫不犹豫地就表示了赞同。事实上,虽然未像刘縯那样急出病来,最近的一连串打击,使得邓晨的心情也极为沉重。在长安一天都不想多待,巴不得早点儿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刘秀和邓奉两个自然非常舍不得,但是,他们却不能因为舍不得大哥和叔叔,就置万家母子的安危与不顾。在客栈里陪着刘縯和邓晨收拾了一晚上东西,第二天,含着泪将后者连同万家的马车,一并送出了长安城外。
“你生性善良耿直,做人的道理,从小就不需我这个做叔父的多教!”眼看着十里长亭在望,邓晨缓缓拉住坐骑,扭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邓奉,笑着叮嘱,“但学业上,却需要加倍努力才行。切莫因为恩师不在四鸿儒之列,就丧失了进取之心。须知自古师父领进门,修身在个人!”
“侄儿记下了,叔父放心。”邓奉自幼便跟邓晨关系最为亲密,此刻临别在即,立刻红了眼圈儿。朱祐瞧见之后,却没难得没有趁机打击他,也红着眼睛将头看向了路边,默默无语。内心深处,忽然觉得自己向来茕茕孑立也好,至少免了与亲人分别的刻骨之痛。
正伤感间,却又听见刘縯低声说道:“行了,你们几个也赶紧回去吧!记得把坐骑卖掉,或者托付在三娘家。没事儿别总想骑着马四处乱跑。长安城人多,万一碰到哪个,难免又是一场麻烦!”
“知到了,哥,你也,你也保重身体,别——”分别在即,刘秀本不想像邓奉那般哭哭啼啼,然而,话一出口,却立刻变了声调。
刘縯心中,又何尝舍得?长长叹了一口气,将一只手放在刘秀肩上,沉声道,“三儿,哥哥没啥真本事,你后的路,得你自己走了。注意多加小心,少出门,多读书,将来做官也好,不做官也罢,学问总是自己的,学问向来不辜负人!”
“我知道,哥!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尽全力了。你是,你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大哥!”刘秀红着眼睛,不停地抹泪,转瞬间,就把自己抹成了一只花脸猫。
“唉!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找到,反而给你惹了一堆麻烦,哪有脸说什么本事?!”刘縯又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
知道万谭的遭遇,对哥哥打击甚重,刘秀本能地就想出言安慰。然而,嘴巴张了又张,却找不到任何恰当的言词。到最后,终究又重复了一句,“无论如何,你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至少,至少在我,在二哥和姐姐他们心里也永远都是!”
“废话,咱们家我排行最长!”刘縯望着弟弟,忽然展颜而笑,,“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哥这次离去,再来看你时,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好好读书,莫辜负了光阴。你不要怪哥哥啰嗦,万家的事你也看到了,官大一级真的可以压死人。还有在棘阳时,岑彭是如何捉拿马家兄妹的,你也曾亲眼所见!咱们家不求你日后出将入相,光宗耀祖。至少你有了官身,不会像万大哥一样,坐在家中祸从天降!”
“嗯!”刘秀近日对“权势”二字,感触颇多。含着泪,用力点头。
“不过,你将来真的做了官,也切莫仗势欺人。”稍微沉吟了一下,刘縯继续低声叮嘱,仿佛刘秀才七八岁年纪,第一次由自己拉着手去念私塾一般,“像甄家和王家那种官,表面上的确威风,暗地里,却不知道伤了多少阴德。现在是,没人敢管他们,他们可以在长安城里横着走。可万一哪天遭了难,恐怕全长安的人都会拍手称快。落井下石者,更是不知凡几!”
“嗯!”刘秀又抹了把眼泪,挺直胸脯,双手抱拳,“大哥尽管放心,我知道你看不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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