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调羹舀了一勺,还像模像样的轻轻吹了两下,然后送到裴元灏的嘴边:“爹爹喝药。”
“……”
我能感觉到裴元灏的脸上又抽搐了一下,也不知是要发火,还是要做什么,但看着自己的女儿乖巧的给自己喂药,大概再大的怒火也发作不起来,反而有一种不知该悲该喜的纠结,看了我一眼,还是乖乖的张开了嘴。
妙言一勺又一勺的喂给他喝。
我就站在旁边候着。
喝了两口之后,大概他自己也觉得,这样也不错,趁着妙言低头专心致志的给他吹凉汤药的时候,抬起头来看着我,嘴角噙着点淡淡的笑意,我的心意虽然冷淡得很,但也听了常晴的话,没把那冷淡摆在脸上。
也对着他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
他们一个喂,一个喝,我就有些无所事事,随便的看了一下这御书房,就看到他面前的桌案上,奏折堆积如山了。
他的手受了伤,大概批折子也是一件麻烦事,刚刚连汤勺都拿不起来,这样要怎么拿笔?
我还正想着,突然就听见妙言“哎呀”的叫了起来,回头一看,就看见那勺子“哐啷”一声落下去,跌到地上跌了个粉碎,碗里的汤药也溅了起来,溅了裴元灏半张脸。
我急忙走过去:“怎么了?”
裴元灏用缠着绷带的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哎,妙言你怎么搞的?”
妙言立刻跳了起来:“爹爹不好好喝药!”
“谁说的。”
“你咬勺子!”
“胡说,朕咬勺子做什么。”
“明明就是……”
妙言在发急,但裴元灏……他分明眼角嘴角都噙着笑意,怎么看也不像是要跟妙言计较的样子,我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说到:“那怎么办?爹的药还没喝完呢,都洒了。”
妙言还有些气鼓鼓的,也用手背擦着自己的脸,但看着他父亲手上的伤,又心疼:“那,我去让他们再煎一些药?”
“对,你快去。”
他眼睛都亮了一般,等到妙言转身要走,他又急忙吩咐道:“回景仁宫,让皇后去吩咐他们,你要记得,等药煎好了,你再送过来。”
“哎。”
妙言风风火火的,自己推门跑了出去。
门没有关上,晃晃悠悠的在那里,我看着地上的阳光一时展开,又一时收起,在这个安静的御书房内似乎也制造出了一些喧嚣来。
回过头的时候,就看见他微笑着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陛下有话要跟民女说?”
“没有,”他仍旧微笑:“朕只是,想单独跟你呆一会儿。”
我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不过马上,又放了回去——这里毕竟是御书房,而且他的手还伤着,再怎么样也不会出什么事。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那陛下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他被我这样的话弄得微微有些僵,沉默了一下:“你不想知道,朕的伤怎么样了?”
“我知道。来之前,皇后娘娘已经说了。”
“……”
“刚刚也看到了,陛下连药都没办法自己喝。”
“……”
“只是,民女能为陛下做的也不多。”
几乎是立刻,我听见了他呼吸变得沉重的声音。
从过去的几百几千次的经历,我大概也明白,这是他要发火的前兆。
但这个时候,我先自己骂了自己一通——明明就是常晴让我过来,算是勉强做个面子,可我却连这一会儿都熬不下去,如果真的惹得他发了火,那这碗药也算是白送了。
又是何必?
想到这里,我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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