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说理去。这些年我操持生意,与外人交涉,不知有多少男人围着我的裙子转,我几时给过人好脸色便是杨世达在我面前,亦是得伏低做小才许上我的床。也只有你这狠心的冤家,才能欺负我。在句容这么好的机会不肯把握,偏要在人家相公眼皮子下面来偷,你才满意是不是”
尤物,果然是尤物。
范进心里暗自盘算着,自己的眼光没错。宋瑾这种女人中的女人,既不同于清楼中的女子,亦不同于那些大家闺秀。她知道如何撩拨男人,如何让男子心动,偏又有着良家妇女的矜持与羞涩,不会让男人轻易得手。这种得失之间的尺寸拿捏,正是她的魅力所在。这几句话看似埋怨,实则是在挑情,此等风光,自是那位青涩稚嫩的表小姐所不曾有。
固然其中几分真几分假一言难尽,但是这种感觉却让人觉得很舒服。找这么个女人做青妇的话,倒是个很好的享受。这个过程不会太容易,即便是现在,她恐怕也不会随便就让自己解开罗带为所欲为,但是这种征服与追逐的过程,会让果实变得更加美味可口。
范进道:“如此说来,瑾儿在句容时便想着来偷我了”
“是啊,若非如此我又怎会一心帮你就花家那点小生意,我压根就看不上眼,还不是为了你的面子,才去和他们合作一下。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当初的随意手,反倒成了条退路。那是我用自己名义做的生意,和杨家关联不大。如果杨家真倒了,人家也总算有一点小生意,可以糊口。可是杨家人就惨了,男女老少百十来人,又都是吃惯用惯的,到时候难道去做花子”
范进知她话里有话,“瑾儿不必盘马弯弓,我说过了,看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落井下石杀肥鹅。能帮,我一定会帮,但是我总要知道具体情形,井下救人的事,自不能做。”
“真实情形冤家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昨天你便看出这家的底细了,情形便是你看到这个样子。”宋氏用哀怨的目光看了一眼范进,
“杨家即使家大业大,又哪有那么多富裕银两做为周转流水使用。何况杨家从老太爷那辈,便没出什么太出色的人才。大家只是守成,勉强维持着局面,到了这一代上,几个兄弟又都手头散漫,个个都与钱财有仇。一座金山也架不住这般使费,如今的杨家又哪里拿万把两银子来赔何况还有这么多人要提走存银,一旦舆论风起形成挤兑,便是神仙难救。若是前两年你来做知县,我保你每天睡在温柔乡,钱谷赋税分文不愁。可是现在,便得是你这冤家来救我了。”
“那你说说看,我怎么救你”
“就是方才那话了。”宋氏妩媚地一笑,“只要衙门与我们合作,我再让人拉几车银子到衙门里去,告诉他们我手头有的是钱,那些人对我们就会有信心,不急着提款,说不定还能存一些进来。至于黄太监那里,万把两银子,咬咬牙,怎么也能拿出来。”
“这只是开始,过了五月节,就是中秋,到时候又是一笔利息。光是这么寅吃卯粮,可不是个长事。”
宋氏道:“这我也知道,可是没办法,不如此,连眼前这关都过不去,就提不到其他。妹夫不是说,有办法帮我们么我这可就等着你救命了。”
范进一笑,“办法我自然是有的,但是现在不能说。要么你来衙门,要么你说个地方,我们平心静气,仔仔细细地说给你听。”
宋瑾的脸一红,嗔道:“没个正经话,拿这事当由头只想着欺负人。眼下你看看是什么时候我这时候要是要是去见你,怎么对的起阿翁阿姑。”
“瑾儿自己权衡,我不多言,我说过,我不喜欢勉强谁。但是想要听我的消息,就得按我的规矩办。与衙门合作的事,你或者世达兄谁来都行,全都可以办。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来,世达兄这么忙,还是不要劳动他的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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