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纪的小男孩大多喜欢装酷,所以当他被告知了这个消息后,也没表现出太大的雀跃和期待。
只是六年级开学的那个清晨,他头一回认认真真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打了个漂亮的小领结,出门前专门挑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站在镜子面前练了很久,什么样的表情最能让人记住。
也许当年的教导主任还能记得,生性冷淡又被校长捧着宠着的陆三公子破天荒的没有拒绝出席集体活动,甚至主动跑到一年级新生的队列面前来来去去地走了十好几回,也不知道是在刷什么存在感。
而十二岁的陆仰止呢,插着口袋站在队列前方,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那个玲珑剔透得像是玉雕的小姑娘。
阳光下,六岁的庄清时漂亮得不像话。
他看着她的眉眼,隐隐觉得熟悉,又隐隐觉得,哪里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所以当下了课,小女孩主动跑到高年级楼层门口,怯生生地问他是不是陆仰止的时候,他沉默了下,说:“不是。”
很奇怪。
后来他就很少再去关注那个女孩了。
就好像是这一次见面把他从五岁到十二岁埋藏在心底的期待都耗空了一样。
他看着她对他努力追逐的模样,竟也觉得乏味,无趣,不过如此。
一岁的她,话都不会说,就流了他满脸口水。
这样惊世骇俗的出场,怎么最终却也落入俗套了呢?
他对庄清时就这么不远不近,不主动不回应亦不拒绝——身为陆家的继承人,言行举止都要恪守规范,其实没有太多自由,他也从小就接受了将来要娶庄清时这个设定,便没太花时间在男女之情上、对于各路投怀送抱的女孩看都懒得看一眼。
只是偶尔在光影斑驳的教室座位上,在蝉鸣不止的高大榕树下,他会望着空气短暂失神,想起五岁那年小心翼翼凑到他旁边吹气为他退烧的女孩,然后在心底无声自问,这辈子就这样了么?
这种悄然而至的念头,其实不多。
真的真的,只是偶尔。
就在他慢慢决定向生活妥协时,23岁那年夏天,却横空蹦出来一个叫“狄俄尼索斯”的人。
她不讲规矩,无视礼法,与他井井有条的生活完全相悖,像个横冲直撞的疯子。
撞破了他的原则,撞破了他的底线,撞进他心里,再没出去过。
陆仰止是遇到她以后才发现,不,他不甘心。
他不想妥协。
大约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生来就会彼此吸引,他喜欢她疯野,喜欢她的胡闹,喜欢她的不讲道理,喜欢他在她身上看到的另一个世界——那个,他曾经想过又不敢踏入的世界。
疯癫背后,却藏着令人心疼的柔软和善良。
陆仰止甚至有种错觉——
唐言蹊给他的心动,和五岁那年庄忠泽带来的女婴给他的心动,如出一辙。
但理智告诉他,他得拒绝这种会给他生活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人。
所以最初的几个月,陆仰止什么都没说。
但陆远菱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又是看着他从小到大的人,他不说,她也看得出来变化。
陆远菱旁敲侧击着问过她:“你是不是对那个正在追你的唐家小姐有意思?”
陆仰止不假思索地否认:“当然不可能。”
转身后笃定的步伐却有片刻的停顿,他低声问:“大姐,我一定要和庄家女儿结婚吗?”
简简单单一个问题,让陆远菱明白了很多事,也,决定了很多事。
事到如今他再次想起曾经种种,只觉得心口被某种情绪充斥着围绕着,风是她,雨是她,风雨琳琅都是她。
无论身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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