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脖颈处一丝刺痛,他片刻愕然后,伸手握住媚清颓然滑下的小手,从喉间溢出一声苦笑,“我十恶不赦,如今杀了我,你可如了愿?”
她眸光涣散,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凝固,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啊,她时时刻刻都想杀他,含笑而去,是如愿以偿。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怒道:“你敢死!敢……”忽然嗓中一甜,吐出几口黑血,不省人事。
……
一个月后,初雪。
他披着厚重的莲青大氅站在茫茫白雪中,风骨冷秀,飘然若仙。
风雪凄迷了他一身,媚清遗憾了他一生。
他设了一个局,只是想玩一个游戏,却没想到自己会深陷局中。
在床上昏迷了月余,皇帝几乎找来全天下的名医,才将他体内的毒勉强压下。
媚清死了!
华阳郡主一身猩红披风从远处走来,红艳的色彩在雪中尤为突兀,好像盛开在奈何桥畔的曼珠沙华。
徐安轻轻皱眉,握拳抵唇咳嗽了几声。
华阳走到他身侧,行了个礼,“大人久病初愈,快请回屋,仔细染了风寒。”
他面无表情,目光从她的脸上掠过,看向远方语气轻淡地问道:“那女人被葬在了何处?”
“那贱人死不足惜,竟然还想暗害大人,小女令人将其鞭尸一百,丢在城外乱葬岗喂了野狗。”
他重新看向华阳郡主,眼神复杂。
华阳郡主心中一颤,忙低眉轻声道:“小女事后想想,的确太便宜了那贱人。”
他强忍着心中怒气,“此事不必再提!”
“是……那个孩子,大人想如何处置?”
“是我的骨肉,自然要好好养在身边。”
华阳满脸惊讶,”大人,那贱人身在教坊司,还不知道是谁的种……”
“够了!”徐安看向有些焦急的女子,“你还未出阁吧?”
华阳听他这么问,心中一喜,以为他是对自己有意,忙红着脸点了点头。
哪知他冷哼了一声:“尚未出阁,口中何来这许多市井泼妇之言?你父亲虽是个粗人,难道连女儿也不会管教了?”
华阳骇然,不知怎么惹怒了他,双腿一软跪在雪中。
徐安走上前,伸手拔下她束发的金簪,厉声道:“那天,你就是用这根簪子划破了她的脸?她与你一同长大,她死之后你居然还令人鞭尸,她怎么亏待了你竟至于如此心狠手辣?我再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什么娼妓,我的女人死了,你穿得这样艳丽招摇,安的什么心?”
华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是……是小女言行有失……”
“你父身为前朝守城,却做了降兵。如今我也不敢让他统领禁军,明日便禀明圣上,给你们父女更妥当的安置!”
华阳听了这话,颓然坐倒。
徐安喝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放她进府的?还不快给我拖出去!”
他心中怒极,怕多待一会就忍不住亲手给她来个了断,转身拂袖离去。
跨入院门,小儿啼哭声甚是响亮。他急匆匆走进屋内,看见奶娘怀中抱着的那个婴儿。
那样小、那样软,小脸哭得通红。徐安又是心疼又是苦涩,伸手抱过孩子,皱眉道:“为什么总是哭个不停?”
奶娘回说:“孩子夜间倒是安稳,不知为何,每每接近午时却总是啼哭不止。”
徐安轻轻晃动襁褓,苦道:“媚清便是这时候走的,他这是在思念娘亲。”
孩子在他的晃动下,哭声渐小,一双含着泪的小眼珠滴溜溜看向徐安,伸手粉嫩的小手想要抓他。
徐安将脸贴了过去,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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