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借拉倒,我找别人借去,算是认错你这个朋友了,”说完,李顺昌一甩衣袖,大踏步离去。
“让两位见笑了”送走李顺昌,丁跃苦笑着摇头。
见他愁眉不展,王启年略带好奇的询问:“承文,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我没有难事,而是我那好友遇到麻烦了……”丁跃叹了口气道:“我们二人同来湖阳府参加府试,没曾想他迷恋上教坊司一名叫霍晚娘的女子,日日留宿怡红楼内。如今滞留府城数月,腰间盘缠早已经用尽……刚才问我借五百两银子,说是老鸨要将霍晚娘卖于他。
那霍晚娘我曾使人打探过,根本不是省油的灯,自十三岁破瓜,如今一十九岁,这七年之内,不知经历过多少公子王孙。一个个情迷意荡,破家荡产而不惜。
方才我劝他放弃,可惜我那好友像中了魔怔,根本不肯,连说霍晚娘待他是真心的……现在更要和我断交。”
“承文如此做,倒也没错。”听完他的叙述,常晋和王启年纷纷摇头。在这方世界儒生走马章台实属常事,但贵在有自知之明。像李顺昌这种倾尽所有,又不知悔改的,实在让人有些不耻。
只是他们两人都是外人,和李顺昌不熟,也不便多说什么。
当即错开话题,大燕王朝各地的风土人情。
夏日天长,三人在院中坐了近两个时辰,周围才渐渐暗下来。
天气依然燥热,三人都不愿回房休息,索性让店小二送了些酒菜,举杯赏月,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谈。
谈到兴处,丁跃忽然开口道:“今晚明月当空,允升兄何不作诗一首,也算为我和清远兄助助酒兴?”
“对呀,允升,自从遇仙楼后,很长时间没听你作诗了。”王启年也开口劝道。
“也好,”常晋没有推辞,略一思索,指着天上明月开口道:“昨夜圆非今夜圆,却疑圆处减婵娟。一年十二度圆缺,能得几多时少年。”
这方世界,虽然无人讲起天宫种种,但同样有婵娟故事。常晋诗中提及,倒没有什么不妥。
几句念完,丁跃和王启年细细品味。此诗和那首《登遇仙楼》一样,看似简单,只是发人深省。
“一年十二度圆缺,能得几多时少年。允升兄果然大才,为此诗句小弟敬你一杯”片刻丁跃反应过来,忙举杯道。
“承文谬赞了”常晋忙端起自己的酒杯。
喝完,丁跃又朗声道:“允升兄这诗句说到小弟心中,如今大燕王朝满目苍夷,神仙妖魔临世,我等儒者,当不负少年头,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他年我若位登朝堂,定要还这世道一个朗朗乾坤”
“对”王启年闻言也激动道:“我等当以此诗共勉。”
“与君共勉”三人重重的碰了一杯。
他们正意气奋发,这时院门口传来两声咳嗽,却是李顺昌去而复返。
“子犹兄,你怎么又回来了?”看清楚来人,丁跃忙从桌前站起。
李顺昌讪讪道:“承文,说着钱,便无缘,,愚兄总算明白这句话了。下午奔走半日,一文钱也没有借到。愚兄身无分文,值钱的东西都典当出去。如今没有去处,不知承文能不能行个方便,收留我几日?”
“没问题”丁跃知道先前对方说的都是气话,倒是没有怪罪。而后他又为李顺昌介绍:“子犹兄,这两位是我刚结交的朋友,下午为你介绍过。”
“哦,哦,你们好”李顺昌心思不在此,有些恍惚的打招呼。
“相遇是缘,子犹兄如果无事,坐下来喝一杯怎么样?”常晋客气的邀请道。真不知道丁跃怎么会结交此人,想起蒲玉裁,他又了然。这年头,谁没几个损友呢。
那边王启年也如此,冷淡还礼。
有李顺昌加入,酒桌上再没有刚才的热闹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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