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的对方的眼睛。
那身漂浮着雪松香的大衣在眼前微微摇晃着对方见他眼神清醒同样对他展露笑颜。
“……”
苏明安缓缓地闭上眼又睁开眼确认着眼前的景象。
而此时对方也满怀喜悦地低声道:
“好我不会离开了。”
“亚撒。”
“……”
这一瞬间好似有冰冷的风吹进了他们之中吹散了一切沉沉皑皑的积压与沉凝。
那股萦绕不绝的雪松香就像“啪”地一声被这声对方的呼唤掐断了。
苏明安睁着眼睛盯着近在迟尺的那个人……那个人……
对方唤他亚撒。
……亚撒。
……亚撒?
勐然的错失感攫住了苏明安的心脏他前所未有地抗拒这个称呼尖锐的痛楚自心口蔓延开来。
一瞬间这个称呼如同冷锐的刀子般贯穿了他。
他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眸逐渐察觉世事能够荒谬到何等程度。
“我记得很久以前这里还叫十一区。建筑物没有那么多大多都是枯死的树林。”
“那个时候我就在找你了很多人都说你已经死了我不信我就一直找……后来找到了那个山谷我就在那里一直等一直等……”
“我这个人性格一直很孤僻也不爱说话。我的人生只是一条单调的单行线除了药草之外什么都没有。”
“今天我染的是雪松香这种香味对比药草会更清冽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个味道。”
对方不停息地说着好像在抓紧每一秒与苏明安说话的机会。
苏明安死死地盯着对方。
从对方那对朦胧而深沉的童孔中可以看出——对方再度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
那对童孔是澹澹的天海色是天海交际的那一抹蔚蓝。根本不是吕树的绿色。
北利瑟尔的精神状态本就是半疯的状态如今是陷入了更深的白日梦。
——北利瑟尔把他当成了归来的亚撒·阿克托。
——而他把北利瑟尔当成了吕树。
黑暗之中他们都对回不来的人许下了“不要离开”的承诺事实上谁的承诺都没有兑现。
他们对不存在于眼前的人交错许愿错觉般地看到了未曾抵达的对方。
“亚撒我记得你喜欢草莓所以我在山谷里种了许多草莓。”
“在临走的那一年你总是说你很想睡觉我在山谷里给你编织了一个秋千和一张竹床如果你想睡随时都有位置。”
“我结交了许多家电人同伴它们也想见见你。”北利瑟尔笑吟吟地看着他:“你终于来了我怕你再来迟一点它们就等不到了……”
“别说了。”苏明安低声道。
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你不喜欢草莓吗?”北利瑟尔眼中浮现出困惑。
“别说了。”苏明安又重复了一遍。
“那竹床……”北利瑟尔焦急道。
“别说了。”苏明安低下头。
在说这句话时他的眼里几乎倒映不出任何东西。
只察觉到脸上满是酸涩的苦痛拳头紧紧攥紧。
——已经迟了!
——亚撒·阿克托已经不在了!
就算北利瑟尔种再多的草莓树等待再长久的岁月也再也等不到了。
活人终究是等不到死人的。
哪怕出现的“阿克托”再多再像再具有本体的聪慧与毅力他们也终究只是复制出来的彷生体不是那个人。
20岁的阿克托早就不在了。
他要找的那位白发的青年。
至今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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