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我特意泡好的凉茶,不喝可惜了。”穆十四娘老实回答,并不想他误会。
“那是不是还带了饼和馒头”洛玉瑯顺口一说,没想到穆十四娘当真从随身的包袱里翻出了几块饼子。
“要不是怕天气热,不经放,我就多带几块了。”穆十四娘撕下一块,“这是厨房刘大娘特意为我做的,可好吃了。”
“拿来尝尝。”洛玉瑯依旧没有回头,只是伸长了手讨要。
穆十四娘递了一块给他,“咸的”洛玉瑯尝过,“她为何不给你装些酱料,配着才好吃嘛”
“你当吃野炊呢”穆十四娘回了他一句,换来他的呵呵直笑。
“不过,这饼子确实做得劲道,抗饿。”洛玉瑯将饼子小心地放在旁边,“待会烧个羹汤,配着吃最好。”
站累的穆十四娘终于学着他席地而坐,解下头上的藩篱。洛玉瑯抿嘴偷笑,对她没有抛弃自己,去正厅躲凉感到高兴,“莫急,一定让你吃上跳水鱼。”
“我记得十五郎曾经很喜欢一首诗,潮落江平未有风,扁舟共济与君同。时时引领望天末,何处青山是越中。听时不觉得,现在有些明白他为何会喜欢了。”
穆十四娘的声音悠悠传来,洛玉瑯心蓦地一颤,只为那与君同三个字。穆十四娘能有感而发,说不定也是为了这三字。
“那时的他连梦中都是及早进京赴考,好带着我与娘亲跳出穆府的樊笼,自在同游于世间。”两岸的风景此时顷刻一变,再不是刚才的丘陵田家,而是难得的成片树林,巴掌大的叶子鼓舞着,侧耳倾听仿佛都能听到里面的欢歌声。
水面也因此湍急了起来,洛玉瑯提起鱼饵,早已不知去向,怕穆十四娘疑心,只得悄悄收回来,重新放好鱼饵,悄悄放了下去。
“十五郎是有大志向的人,他的文章我拜读了,也是我见倾心。”话音刚落,见他突然站起,高高举起鱼杆,“看上勾了洛诚,拿网子来。”
原本寂静无声地厢房,出来一个劲装汉子,抄起一旁斜放着的网兜,就去接洛玉瑯钓上来的鱼,“公子,好手气,应该有一斤往上。”
洛玉瑯得意地回头看穆十四娘,“想好怎么做了吗”
穆十四娘却呆呆地看着不停在船板上跳跃的活鱼,“我不会杀鱼。”
“没事,他会杀。”当事人洛诚用沉默表示认领,看了看天色,“天色尚早,我先拿水养着。”
等他收拾干净后,洛玉瑯靠坐在另一侧,重新复述了一遍穆十四娘刚才念过的诗。“困在院中,与困在船中,心境十分相同。都是引领相望,一样带着期盼。”偷看了一阵穆十四娘的侧颜,“他今年十二,古有甘罗十二拜相,今朝望仕十二为官。能有幸与你们姐弟相识,是余平生之幸也。”
因着穆十四娘有感而发的诗句,今日的洛玉瑯也难得地深沉了起来,尚未避走的洛诚,不由得暗自打量了穆十四娘一番。
看来公子脾性时不时地转换,根由应在这位小娘子身子。长得这样绝色,又沉稳似水。如果老爷知道了,会如何景家那边知道了,又会如何
明白内中缘由的洛诚不由得对公子和这位小娘子的将来揪心。以公子言必行,行必果的性子,那将是一番怎样的狂风暴雨。
“如果觉得地上硬,就去里面坐吧”洛玉瑯温言软语地问她,穆十四娘却完全沉浸在船行的风景之中,他的话根本未入耳。
“我知道甘罗,我不希望十五郎如他。”冷不丁的话,似乎在她的思绪里,洛玉瑯刚刚说的话也与此有关。
洛玉瑯哑然,发愁地摸了摸脸,“不过因着年龄,借此一比罢了。十五郎每日在宫里与皇子公主们斗智斗勇,不比甘罗为相轻松多少。”
“他们很难相处吗”穆十四娘脑海里闪现出穆府嫡子嫡女们颐指气使的作派,富贵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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