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师傅教得好。”穆十四娘静立依旧,除了相握的指尖有些发白。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太没用,他来就来了,反正也是借了假的身份,自己只当陌生人一样对待就行了。可不知为何,余光感觉到他的注视,自己鼻尖和手心就冒汗。
洛玉瑯慢慢后退两步,看似与她相隔了些距离,在这种角度,却能更好地看她。回了绣坊的她,连站姿都与在自己赁的宅院中不同,从头到脚,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的毛病,亭亭玉立却不妖娆。
看来穆府也不是全无是处,养出的女儿,虽然嫁得委屈,但言行举止,足以与各类名门闺秀媲美。
穆十四娘将脊梁挺得笔直,在她内心是不喜欢恩人如此的,这也太明目张胆了,说好要还自己自由的,这才一日,又故态复萌。
难道他的眼里,全然看不出自己是排斥的吗?
心随意动,不动声色地慢慢移动身体,又给了他一个背影。
洛玉瑯摸了摸脸,踱步至吴师傅处,认真地看他画着图样。
没了压力的穆十四娘暗自松懈了下来,请来的师傅没坐,她是不能坐的。反正她在穆府时,合府相聚时,她们这些庶女都是从头站到尾,倒也没觉得累。
“小丫头,这件磨损得厉害,请问原形是如何的?”吴师傅拿着一块机关,端详了许久,仍旧摸不着头脑,决定开口问她。
穆十四娘脚步未动,一眼就看出,吴师傅手里拿的,就是上次墨师傅花费时间最久修复的那个机关,自己刷了上十遍桐油,用粗细纱布打磨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就铭记在心。
“我画给你吧。”说也说不清楚,不如画出来,大家都容易明白。
“案几送来了。”洛玉瑯插话,穆十四娘转头,果然看到灵秀领着几个粗使婆子,抬着一张案几,正好转过了过道。
等她们放置妥当,穆十四娘也没含糊,立刻开始画图样。
见吴师傅准备凑拢来观看,洛玉瑯适时地挡在他面前,尤其护食的老鹰一样,将穆十四娘严实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灵秀却不愿意了,“两位师傅辛苦了,快过去喝茶吧,我来给施姐姐帮忙。”同时毫不客气地挤在洛玉瑯与穆十四娘中间,生生将他挡了回去。
穆十四娘抿着唇,强忍着笑意,有了灵秀的帮忙,终于不必像在他宅院那样,任他欺负了。
洛玉瑯讪讪地后退了几步,只得跟吴师傅一样,转到案几对面观看。
因为这个机关的模样穆十四娘稔熟于心,量都没量过,一气呵成地画了出来,再一次得到了吴师傅的赞叹,“小丫头真厉害,你是自小就学徒了吗?”
穆十四娘收了笔,没回答他,“掌柜的着急赶工,辛苦吴师傅将画好图样的机关,先做出来,余下的图样我来画吧,这样也快些。”
吴师傅只得收住偷师的想法,开始打整木工。
洛玉瑯悄悄对她竖了拇指,自己还未想得万全,她已经不动声色地完成了。
“什么时候学的这门手艺?”心中的疑问藏不住,干脆问了出来。
穆十四娘淡然地回答,“画绣样画出来的手艺,刚才看吴师傅画,觉得差不多,就斗胆动手了。”
洛玉瑯见她实诚依旧,瞄了眼吴师傅,发现对方果然听到了。有些尴尬地呵呵了几声,“天份挺高。”
穆十四娘早已经专注地画着另一个机关,根本没接他的话。
无所事事的洛玉瑯突然发现对面的灵秀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紧皱的眉头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她的不满。明白她这是维护穆十四娘,不想她被自己这个‘陌生人’唐突,洛玉瑯朝着她温和的一笑,就拿起另一个断了的机关,努力地拼凑着。
灵秀仍旧盯了他很多才罢休,却状似不经意地挡在他与穆十四娘之间,除非他特意偏头去看,否则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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