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瑯看她满脸洋溢的自信,怎么样都看出了小人得志的感觉。
“你的胆子是我撑大的没错,但不能用来膈应我。”洛玉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竹筷与瓷碗相击的声音清脆,穆十四娘与他对视,觉得浑身一凛。
那双眼眸不再有平常的温和,透出的凌利犹如无形的利剑,强大的威压感,让穆十四娘只敢木木地站在那里,再不敢像刚才那样随意地回话。
“你想让我放你回木花坊,就该拿出些诚意来,不能光是嘴上说说,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洛玉瑯的话接着冷冷抛来。
穆十四娘抿紧了嘴唇,低头不语。
“为何不愿相信我?”洛玉瑯望着碗里剩下的小半碗细面,想着这面做得再细致,做面的人心也不在他这里,胃口全无。
“我从未不曾相信过恩人。”被洛玉瑯的低气压打回原形的穆十四娘,踌躇许久,终于说了句。
洛玉瑯仿佛又看到了与自己在红崖山共渡数日的落魄小丫头。谨言慎行c规行矩步,宁愿煎熬自己也不愿偷空松快一刻。
那双当初打动自己的眸眼,也因为她此时的低头回避,令自己不复得见。
“我却不曾看出。”洛玉瑯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句话透露出的落寞。
穆十四娘暗暗咬着下唇,其实她的心思十分明白,只要恩人莫要想到别处,她真的愿意终生感念于他。穆十五郎给她念过的书中不是有写‘忘形交’吗?两个身份c经历截然不同的人,因缘际会之下,成了相交终生的莫逆之交。
为何自己和恩人就不可以呢?
在他强大的气势威压之下,这种话穆十四娘肯定是不敢出口的。
自己身份尴尬,前途并不明朗,将来到底会如何,她也不曾去细想过。
但凭自己猜度出恩人的想法,让她余生过着娘亲一样的日子,她是不愿意的。
刚张嘴,洛玉瑯又开口了,“你在顾忌什么?”
“我拼尽全力,就是为了不用像娘亲一样,过得那样凄凉。”穆十四娘猛然抬起头,眼神坚定无比,“在我看来,余生就算嫁给贩夫走卒,操劳一生,也好过娘亲无数。”
“是么?”洛玉瑯依旧清冷地问道。
穆十四娘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我怎么听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多的是鸡飞狗跳,怨怼一生的。”穆十四娘臆想出的未来,他只觉得好笑,这样的人长成之后,只会越发地美貌,哪个贩夫走卒接得住?
但他不愿在这事上说道,在他看来,贩夫走卒都是他的敌人,是他娶妻路上的拦路虎。
“新科的探花郎c未来的附马爷,的亲姐姐,为何就不能长些志气。”洛玉瑯挪了挪身子,决定明日就让人将这院中的石头凳子全换了,坐得他腰疼。
“我岂能仗势欺人。”穆十四娘这话刚出口,洛玉瑯就接了,明显十分介意,“你在说我吗?!”
像小鸡仔一样缩着头的穆十四娘赶紧摇了摇头。
“爷自小就仗势欺人,不过别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你是第一个敢当面对着我说的。”洛玉瑯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心情不好,觉得这院子更加的狭仄得喘不上气来。
“我的意思你清楚明白得很,别装做一无所知。”洛玉瑯转向穆十四娘,一步步逼近,“我可以如约放你回木花坊,让你自去辛苦。不过,在未得到我首肯之前,你不许再想着嫁什么贩夫走卒。否则,无论是谁,我都让他活不到成亲之日。”
穆十四娘低眉敛目,心底却是欣喜的。
洛玉瑯敏锐地察觉到了,咬了咬后槽牙,点着穆十四娘的眉心,最后只轻轻触过,“好自为之。”
穆十四娘抬头之时,只看到红色的衣角在院门一闪而过。
第二日,木花坊管事刘娘子当真来接她回去,一路夸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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