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钦天监明大人说过,只有她能救他的命。
钦天监明大人也跟宋老夫人说过,她克父克母克兄弟姊妹,当然,也克夫,除非那夫跟她命数相抵。
“属下替世子沐浴。”
“嗯。”
黑影起身,将软榻上的人抱起来,似乎很轻,轻得好比猫狗。
他总是躺着不动,每日需得洗三回。
集福寺。
众人随着老夫人一道跪了一片,上香祈福完毕,退到了大殿后面的偏殿,偏殿内设有茶水,暂且歇脚。
独独宋绿衣被领到了大殿对面的又一处大殿,殿内有僧人六十六,围
坐成三圈,正中放着一个蒲团,绿衣被安排跪在了那个蒲团上。
随后,齐声诵经,对着她包围过来,那声音无孔不入,几度令她晕眩。
她不喜吵闹,她喜一个人。
孙悟空未曾打死唐僧,需要多么大的定力。此刻的她,若是有孙悟空那样的道行,要将这六十六人尽数灭了。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她有罪孽,她必须坐在这六十六人包围的中心,让他们念经帮她赎罪。
她必须听着。
她的同学,许多都讨厌自己的母亲,因为多数母亲都爱念经。
她没有。
她的同学,许多都讨厌自己的老师,因为多数老师也喜欢念经。
她没有。
她自小都是学霸。
她唯独喜欢的,便是读书。不停的读书,一直读到博士后,一直读到三十岁。
后来,她不能再读书了,她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乐趣,于是她吞了整瓶安眠药。
她以为她这般优秀,母亲定能回来,但是没有。
父亲另娶,住在另一个城市。她守着别墅,守着她自己。
她被这六十六位老和尚生生念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躺在了这桃色蚕丝帐幔的床上。
春花坐在脚踏板上,在绣花,每拉一次丝线,小指头就翘起,很好看。
她除了读书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但是现在,她知道她也是有好奇心的人。有好奇心的人竟是这般好,会让生活很有趣。
她说:“我变了吗”
春花听到声音,才发觉她已醒来,连忙起身放下针线,用手贴上她的额头,放心着道:“的确不烫,太医说,是小姐哭闹了那些年,筋疲力尽,身子太弱才昏倒。”
她素来不喜与人肢体接触,也从来不曾与人肢体接触。但是春花几次三番用手试探她的额头,她都没躲,这个比她大几岁的姑娘,眼里有温柔的光,那种温柔叫人不忍拒绝。
说完方才想起绿衣的问话,柔声道:“小姐晕倒后,我已禀报老夫人,小姐已经记不住之前的事了。老夫人说不记得就不记得吧,索性也无甚可记得的值得记得的。”
这话可真是凉薄。
春花眼里含泪:“奴婢也觉得,不记得也没什么。小姐遭了这一劫,反倒不日日哭闹了,倒是好事。奴辈这些年,最怕的就是小姐疯癫了。”
比起疯癫,的确记不得从前的事更好。
索性也没有可记得的值得记得的。
春花别过脸去,扬声道:“春雨去问问,小厨房给小姐熬的红参当归汤是否好了,趁热端过来。”
“是。”
伸出手去,扶着绿衣半坐起来,顺手将架子上搭着的丝绸披风披在她的肩上。
随后才在脚踏板上坐下来,用手扶着床沿,轻声道:“老夫人明日要去忠勇王府,祝贺王府二公子同相府定亲之喜。若小姐身子好,说不准会带着小姐一同去,小姐也可寻个机会瞧瞧那世子到底是何等模样。”
她对男人没有期待,对爱情没有期待,对谁都没有期待,瞧不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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