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远山的脑海之中飞快的进行着利弊权衡:祖东来倒台,自己作为祖党的核心人物,肯定是最先被清算的一批人。这个时候能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大概也就是眼前的这三个人了,秦敏中和林白都是向来不打交道的,剩下的只有杨伯正了。
“老师早学生给您请安了”曹远山凑到了杨伯正的面前,躬身一拜,恭恭敬敬的说道。
杨伯正回头瞥了一眼曹远山,脸色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敢问你是”
“老师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曹远山轻轻一笑说道,“学生是圣元八年的一甲头名曹远山。那一年,正是老师您主持的春闱”
杨伯正皱着眉头,手指轻点曹远山,口中不停地说道:“你、你哦、哦”他一边说,一边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老师敢是想起学生来了”曹远山的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老夫实在是想不起来”杨伯正的话让曹远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看着杨伯正从他的身旁走过,却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正在曹远山一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时候,杨伯正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看着曹远山,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大声的说道:老夫想起来了,圣元八年的会试确是老夫的主考,那年的状元也确实是叫曹远山”
闻听杨伯正的话,曹远山脸上的笑容又活泛了起来,再次一躬身说道:“老师想起来了,正是学生”
没料到杨伯正却眉头一皱,上下前后的仔细打量了曹远山一番,轻轻的摇头道:“不对,你不是曹远山”
曹远山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不明白杨伯正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顺着话头解释道:“学生确实就是曹远山,殿中的同僚们都可以为学生作证”
曹远山身为吏部侍郎,这殿里面不认识他的还真没有几个,所以人群之中有几个人不自觉地便点头附和着说道:“没错,这确实是曹侍郎”
但是杨伯正依旧连连摇头,“不对,不对,你不是曹远山,当年的曹远山那是一个颇有风采的英俊青年,你看你,全身上下那有一点儿的风流倜傥的感觉算年纪,曹远山今天也才四十不到,可你却是看着比老夫小不了几岁啊”
曹远山这些年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老的确实是比较快,听了杨伯正的话,不禁略显尴尬的说道:“老师,那时学生年轻,可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哦,十几年了”杨伯正皱了皱眉头,又看了曹远山一眼,淡淡的说道:“是啊,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已经十几年了。你这一声老师,我也是十几年没听过了不敢当了啊”
说完,杨伯正转过身子,朝最前面的几张大椅走去。身后,曹远山神色更显窘迫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杨伯正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围站了一圈,眼巴巴地瞅着秦敏中、林白和自己的大臣们,不由地一乐,笑呵呵的说道:“各位大人都看着我们三个老头子做什么”
“司徒大人指秦敏中,户部尚书可以尊称司徒,宗伯大人指杨伯正,礼部尚书尊称宗伯,司宪大人指林白,御史长官可以尊称司宪敢问朝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终于,有的大臣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杨伯正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秦敏中,并没有说话,虽然二人品秩相同,但是户部尚书的地位终究还是要在礼部尚书之前的,所以这个时候,是需要有眼力劲的。
秦敏中也左右回头看了看杨伯正和林白,这才开口说道:“大家稍安勿躁,待会儿皇上自然有旨意要下来的,大家请安心静坐”
在场的也都不是笨人,听了秦敏中的话,眼珠一转,仿佛明白了什么,于是有的人轻轻的点了点头,笑着退了下去;有的人则是紧皱着眉头,满面的愁绪;有的人则更是面色发白,冷汗淋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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