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堡牧师清楚地记得,他当时告诉那个有点害怕的水手,要他把所有的不明白和恐惧都交给上帝,全身心依靠上帝。
他低声道:“那个水手是无心的,是恐惧让他开的炮。上帝说:我要你们互相爱”
“哈哈哈,”孙德董事爽朗的笑声在整个教堂里回荡,他摆摆手,歉意地对两位牧师摆摆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无意冒犯我只是想起了一句可笑的话:上帝他在哪儿”
“上帝他无所不在”倪但理牧师愤怒孙德董事的质问,脸色有些红。
孙德董事在脑子里翻看着他的资料,悠悠地说:“上帝在你签收信民税单的笔上吧也许上帝为你在教堂里收到信民缴纳的税物而开心甚至上帝还陪着你去挨家挨户审查信民的纳税情况吧”
倪但理牧师的脸上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涨红了,说不出话来。这些人从哪里来,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孙德董事转向了范堡牧师,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1626年,你们公司从澎湖岛抓走了上千明人,他们死在集中营的,死在巴达维亚的有多少上帝他在哪儿如果那只是你们的上帝,那你为什么让土著也要信”
范堡牧师嗫嚅着:“上帝啊,是他们”
“对,正是他们把你们从欧洲带来,所以你们要为他们服务吗”
范堡牧师高叫了一声:“不,我终生为上帝服务”
孙德董事撇着嘴说:“谁他妈的也不伟大,别和我装纯粹和虔诚,我见太多了装这装那的。你们以为你们纯粹和虔诚,就敢屡次冲撞我们的安保队员,充分利用他们的善良这一点我解释一下,我们只是尊重生命,尤其尊重年老的生命,这刻在我们骨子里了,改变不了如果你以公正之心试想一下,如果是一位明人老人冲撞了你们的士兵,你们的士兵会怎么样”
范堡牧师低声说:“他们”
“又来了,遇到好事,你们就我们我们的,遇到坏事,你们就他们他们的,这没意思你们是一个整体,一个利益集团,每个人都享受着集团带来的利益,这利益来自你们所到之处的土著的鲜血土著我管不着,但明人所受的苦难,我要向你们要一个说法。这几天你们也看到了明人们为我们干活时洋溢的笑脸,你们让他们干活时他们笑过吗
我们没有逼迫谁,也没有土改之类的,只是把应该付给别人的给别人,勤劳的人收获的打赏更多,你看就这么简单你不会把这叫邪恶吧不,你一定在心里说我邪恶了,你看你们士兵抽打明人时你不会骂,我认为干活就应该得到报酬却来骂我,真是屁股决定脑袋啊。”
说完,孙德董事觉得口有点干,又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就转身走了。当走到教堂门口时,他回过头来,眼神变得冰凉,轻轻说:“后天早晨八点,我们从热兰遮码头出,如果你想少死一点人,就和我们一起去。想想热兰遮城之战吧。”
说完,孙德董事一头走进阳光里。今天天气不错。
孙德董事和安得福技术员跳上了三轮摩托车,绝尘而去。年轻人嘛,就是有活力。
孙德董事不知道怎么想起一老歌了,黄家驹的光辉岁月。他轻声用粤语唱起来: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
在他生命里彷佛带点唏嘘
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
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
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好歌”,车斗里的安得福技术员摇头晃脑的随着唱,“那一阵儿,黄家驹是我的最爱,可惜死得早啊啊啊,不过我们来了,也许三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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