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选得太急,太假了些。
“一个月后。不挑日子,想哪天结就哪天结。”
紧绷挺直的背脊随着沉下的一口气松散,惧轻声道:“如此甚好。”
遂不知道,如此甚什么好,新郎又不是他,她结婚关他屁事。
各自怀揣秘密太多,最后无非明了爱是恨而已,她,一直没能知道,今日此时,他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
纳闷瞟了惧一眼,遂便听见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秋分过后,八月廿六,宣仪恭请惧大人赴宴。”
张宣仪不知何时站在遂身后,微俯身,对惧拱手,说话语气,以及姿态动作像极了一个见证两个时代变迁的老头子。
“张公子客气了,我与遂大人共在神管大人手下谋事,同僚几十年,她无亲无故,我们自然是娘家人,她出嫁,哪有需要请的道理。”
“如此,宣仪在此多谢大人以及无间各位兄弟照拂我家媳妇了。”
“张公子不必如此生疏,在你与遂大人在一起的时候,神管大人便已经备置下喜事需要用到的东西。”
无间细致,也或许是想快点把遂这怪脾气的母鬼扔出去,遂和张宣仪刚在一起,神管大人得知消息后,便迫不及待,早早便把八字还没一撇的婚事安排妥当。
闻言,张宣仪俯身道谢:“多有劳烦。”
惧与张宣仪两人对话有些奇怪,听语气和善,遂却隐隐感觉到异常,他俩,不像是在商量一场婚事,反而像是明抢暗夺的圆桌会谈?!
张宣仪遂身后站在屋檐下,惧站在遂跟前台阶下,遂坐在中间,仰头左看看又右看看,见惧一口一个“张公子客气了”,“张公子不必如此生疏”,张宣仪也认真回应,一人一鬼,把婚事的事越说越真,越说越郑重……遂,莫名越来越慌。
她茫然,转头傻傻望着街道,脑子飞速转动,试图理清他们的对话,过程很吃力。
……
他们,这是在商议自己的婚事?
遂发问:这么……这么积极的吗?
与张宣仪说了几句关于无间与人间外交上的事后,惧继续今日行程,飘出了无间道。
不想早早为人妇,生半人半鬼的杂交小孩,遂仰头扯了扯张宣仪的衣角,以委屈认错的口气道:“张宣仪,我开……”玩笑的。
剩下的半截话,她强行咽回了肚子里。
目送惧离去,张宣仪弯身揉了揉她的脑袋,遂可以看见,他背光,被阴影笼罩的面容笑得极其温柔,眼有流光,熠熠光辉。
一眼看进去,遂失神,无法拔出心神。
他,很开心,就像小孩子得到糖,嘴里有一颗,手里还有一颗那样开心。
他笑着调侃遂,动作语气轻佻,却不轻浮,“小娘子,你要当宣仪媳妇了。”
小娘子,你要当宣仪媳妇了。
内心不满一瞬间烟消云散,遂回过神来,伸手揪了他腰上软肉一下,有点生气,语气却硬不起来。
“流里流气。”
不知为何,遂由心底有些紧张,又像是期待张宣仪来娶自己那日那般踌躇……
为掩饰这种奇怪感觉,她随口便开始埋怨张宣仪,话不过心,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张宣仪,感情我是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明明你之前就一直叫我媳妇,现在还说什么我要当你媳妇了……”
等等……这般埋怨,好像,怨妇?
遂捏紧手,却在心底默默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他妈说的究竟是什么鬼!
觉得丢脸,她不动声色,缓缓挪动屁股与脚,换了方向,面朝另一边,不看张宣仪。
重重叹气,张宣仪不顾形象坐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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