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回 和离(第1/3页)  庭中有树落芳尘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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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和离
    四月的晨曦,微微泛冷。郑垣赤着臂膊,背后又绑了几根细竹条,跪在卢府院子里。
    岳父岳母问起姝宁落水之事。
    他答道:“她是失足落水的。她那天哭的伤心,哭花了眼,哭到自己精神焕散,这才失足落水。那天偏不巧,父母连我都不在家,仆人们又都在前院引逗鹦鹉玩耍,并不曾听见呼救。我也狠狠责罚了他们。请岳父岳母重重责罚小婿。”
    卢鬓问道:“那她为什么会哭成那样,是有多伤心以至于哭到精神焕散”
    郑垣道:“是因为看了我写的一封信。”
    卢鬓问道:“什么信”
    郑垣道:“姝宁尚在病榻,以后再说这封信吧。”
    卢章之走上前来一个水杯狠狠砸在地上,碎片溅起,划伤了跪着的郑垣。怒吼道:“什么信”
    郑垣仿佛看不见那几道伤口,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我写的和离书。”
    “和离书”三字一经出口,满堂震惊。因为大家都以为他二人恩爱和睦,夫妻伉俪。两年多来,姝宁每次回卢家对自己的遭遇百般隐瞒,只字不提,只说一句“过的好”,问起郑垣,也从来都是一句“他对我很好”。卢家与郑家又是世交,自然信得过,便不再过问。
    所有人都愤然指责,只有卢章之问道:“可曾带着。”
    郑垣摇摇头。
    卢章之道:“派人回家去拿,现在就去。”
    郑垣遂又派人回家拿了一趟。
    等卢家人都传阅看了,卢章之将和离书拿在手里,还特别留意了落款日期,问他道:“这和离书还作不作数”
    郑父上前欲替郑垣说话,卢章之道:“不,让他自己说。郑垣今年该有二十整了吧,又在朝为官,自己完全可以做主了。”冲着郑垣厉声道:“我再问你一遍,这句男各婚,女各嫁,互不相干,永不相扰,还作不作数”
    郑垣斩钉截铁道:“作数。”
    郑父瞬间拉长了老脸吼道:“孽障,你有种再说一遍,看我不打死你。”说着话就举起了右手作势要打。
    郑垣又说了一遍:“作数”。
    郑父一个耳光过去,只见他鼻血流的不止。郑父还欲再打,被卢章之卢示之兄弟二人一人一条胳膊架住,他只得又踹了两脚,道:“我再问你一遍,姝宁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你非要现在说么”
    郑垣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好,道:“非说不可。”他思量了一夜,早就计划好怎么说了,“岳父岳母,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各位嫂子。你们每日过得可好”语气非常平静。
    众人不解他为何问这样一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应答。
    他又道:“你们是不是初一十五,元夕端午,中秋过年,每天都很快乐。你们可有每天抽出一点空闲来体验一下我们两个的苦恼。但我们两个可不是每天苦恼这一小会,而是一整天,是这两年半来的每一时每一刻。我们每时每刻都守着这个无法言说的愁,连个尽头也没有。
    不光我这三年来不快乐,她也不快乐。她每天都在隐忍,说是为了卢家的脸面,为了郑家的脸面,为了声誉,为了名望,为了弟弟妹妹的婚事,为了不被人说三道四。这几年来,她太累了,她太委屈了,她谁都为着,唯独不为自己。
    你们在每次茶余饭后可会想起我们两个今天过得如何可有在乎过往后的每一天我们将要怎样过下去如此将两个人硬生生的捆绑在一起,这不是婚姻,是受刑,是折磨,是罪。其实,我也想过,我没为她尽过一天丈夫的职责,是我的错,难辞其咎。如今,她尚在病榻,我此时说和离之事,实在有悖人伦道德。但,此事一出,我此时不说,往后的每一天就再没机会说出口了。”
    说到这深深磕了三个头,道:“我深知此时和离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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