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所有小细节都被傅梓深收纳眼底,此时他虽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不以为意的冷淡模样,但西装却被抓皱。
他在压着自己的脾气。
“有一点小玻璃卡在肉里,刚才应该一路过来磨蹭到了,有些深,我需要夹出来。”女医生擦完消毒的药,这才发现不对劲,声音温润地提醒,侧身去架子上拿镊子和消毒用的工具。
顾言的脸色“唰”地一下就惨白,余光里看到医生拿着工具走来,几乎是本能地跌跌撞撞下床,眼神慌乱惶恐,“我,我不要。”
她一时恍惚间,想到了当时的流产手术,后脊背绷得紧,不断往后退,想要抓住一些什么来给自己安全感,而离她最近的是傅梓深。
“傅梓深,我不要,求求你。”那次手术带给她的创伤太重了,现在被一刺激,已经分不大清楚状况,只知道她想逃离这里。
她这一动作,腰撞上了床尾,伤口又是一疼,原本就打转的眼泪就这么扑籁籁地砸下来,委屈又惹人怜。
傅梓深心里柔软的一处就这么塌了,她的眼泪仿佛砸在他的心上,疼得厉害。
不远处的医生却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方才整个上药过程,顾言都很配合,即便是痛也都忍着,身体一点不动,但眼下却怕得直哭。
她看看顾言,又看看手里的镊子。
这拿的好像不是什么大砍刀吧。
“出去。”傅梓深看着医生,单手伸过去,示意她将东西给自己。
“但是如果夹不好,很有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女医生犹豫,耐心同顾言说,“我保证很轻,用最快的速度把碎片夹出来,尽量不让你难受。”
顾言摇头,表现出来的还是抗拒。
女医生只好将东西交给傅梓深,细心地交代了一下步骤,说完后,扯上帘布便离开。
她一走,病房里就剩他们两个人,顾言抽噎的声音更加明显,身上的白衬衣卷至腹部,露出一截又白又细的腰,只腰后方有一块褐色的药痕。
“顾言。”傅梓深的声音低沉,此时的语气可以称得上温柔,先拉着她到床上坐下,又扯过纸,想要帮她擦脸。
顾言躲了一下。
傅梓深也没有介意她此时的举动,耐着性子帮她把脸擦得干净。
这时候的傅梓深身上没有了肃杀凛冽的气息,整个人像是吹拂过冰冷湖面的暖风,让顾言完全怔住。
她在女医生离开后,神志已经慢慢清醒,眼下看到傅梓深这般,顿时有种错觉,恍惚他们真的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没有背叛,没有疏离,孩子也还好好地在她肚子里。
眼泪,吧嗒又掉下,视线模糊间还能看到那抹柔光。
“怎么那么爱哭。”傅梓深漆黑的眸子里藏着疼惜,话说出口却是打趣的口吻,刚一抬手,就被顾言打掉。
“我自己来。”顾言的语气恢复到疏离,眸子里漫上来一片冷色。
傅梓深微抬起手,他本就是站着的,这一抬手,顾言更是拿不到他手里的东西。
“你看得到吗”傅梓深眼神瞟了一眼病床,“趴好,我帮你弄。”
“不要。”
“顾言,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傅梓深语气有些重,“这件事我还没跟你算,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忍耐限度。”
又是这种态度。
顾言瞪着他,对峙几秒后还是躺下了,故意侧脸对着墙,并不看他。
傅梓深单膝蹲下,先将镊子消毒,眼神暗了暗,手部动作很稳,神情淡定地贴近她的腰,屏住呼吸。
碎玻璃卡得有点深,面积又小,实在不大好夹。
“好了没有。”顾言紧张,不知道是因为怕疼,还是因为动手的人是傅梓深,嘴唇被咬白。
“车祸是怎么回事”傅梓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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