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联想到那起惊心魄的谋杀,反而被破烂的“凶器”触了工薪阶层们永恒的不安——他们每天遵纪守法,日日辛苦奔波,抠抠索索地?攒完这个攒那个,十年?攒套每天只能??去睡一觉的房,五年?攒辆永远被堵在高架上的车,背一屁股贷款,迟到一??拿不着全勤,都?觉得?自己捅了个大篓子。
数年?节衣缩食的努力,被人?随手撬走,轻而易举就毁于一旦。喊冤还没地?方喊去,毕竟相比起那撞成?了一团烂肉的小姑娘,丢一辆车而已,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算是十分?走运了。
房门院锁防君子不防小人?,种种法律和规则,似乎也都?只能钳制老实本?分?的良民?。这样看
来,“老实”、“本?分?”、“文明?”、“讲理”……这些品质,俨然都?是错处,远不如当一条到处咬人?的疯狗来得?痛快。
骆闻舟经过的时候,干活的技术人?员们在他的低气压下自觉闭了嘴,他围着现场转了一圈,知道凶手选择把车抛在这里,恐怕也是处心积虑、把握十足,早计算好了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撤退,现在应该已经消失在人?海了。
他独自坐??现场外的警车,点了一根烟。
烟味和身上隐隐的血腥气熏得?骆闻舟眯起了眼,他想了想,从车里摸出一瓶矿泉水,随便冲了冲自己露在外面的擦伤和划伤,继而尽可能简短精确地?给各有关方面通报了情况。
到费渡那里的时候,骆闻舟犹豫了一下,猜他这会应该是在医院里,趁着周怀瑾心神摇的时候套话,于是只发了一条短信给他,没想到手机还没收起来,费渡那边电话就打了过来。
听?了他那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追问,骆闻舟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我有什么事?”
费渡沉默了片刻,骆闻舟隔着电话,听?见了他轻而绵长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无端让人?平静了下来。
可惜平静了没有两秒,费渡那边电话的背景音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混乱,有人?喊了句什么,随后又是匆忙的脚步声和乱七八糟的叫声。
费渡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怀瑾,通过几个医护人?员的肢体语言,已经知道了抢救结果。
周氏是恒爱医院的大金主,谁不敢怠慢,纷纷大呼小叫着上前来扶他,院长和各科室负责人?也在短时间内纷纷赶到,“节哀”声好似雨后池塘的群蛙,“咕呱”得?众口一词。
费渡举着通向骆闻舟的电话,心里了然地?想:“周怀信好像是没了。”
这想法甫一冒出,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好像开车时轧过一颗小石子的静。
“我想以你的能力,追上董晓晴应该是很容易的,”费渡眼皮也不眨地?盯着手术室黑洞洞的大门,同时,语气平稳地?再次对骆闻舟开了口,“你参与过多起劫持人?质事件,不可能稳不住一个持刀的女孩,就算她?杀了人?以后打定了
主意?要自我了断,我相信只要她?犹豫一秒,也够你趁机制服她?了。所?以她?为什么会死,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费渡毫无起伏的声音像一碗温水,顺着信号,缓缓流进了骆闻舟的耳朵,不知为什么,他方才火烧火燎的心绪在这三言两语中被洗涮干净了,骆闻舟捻灭了烟,拇指撑住额头,无端很想见一见费渡。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局里的同事们已经在恒爱医院里了,周怀瑾那边什么情况,有没有交代什么?”
“交代了,绑架案是他自己策划的。”
“行,让他们把人?控制住,先?带??市局,”骆闻舟顿了顿,又说,“你在医院等我。”
费渡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