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次药浴……每年去一次……
厨房里,殷荨浑浑噩噩的靠在墙上,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指关节用力得发白,像要掐出血来。
去年她按照约定回到当初麻老头救她的木屋时,阿讷告诉她,麻老头在她来的前一天晚上老死在床上。
临终前,嘱托阿讷不要出门,不要去任何城市,还叮嘱他,火蝉的效用即将用尽,如果不能找到新的火蝉,丫头至多活不过两年。
她当时想,既然麻爷爷西去,再来也没有意义,加上生日前夜的刺杀,担心身份暴露,今年便没有去。
本以为还能再坚持几个月,谁曾想她像根小草一样。
所以她现在压根淋不得一点雨?
这么弱?!
殷荨感觉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脑袋晕晕沉沉,感冒发热的前兆。
卯足所有力气跌跌撞撞跑向客厅,抽出茶几底下的抽屉。
里面有感冒灵,板蓝根,还有一个淡淡药味的棕黄色纸包。
殷荨打开纸包,数了数里面的药材,一共七样,没有火蝉,取而代之的是麻黄。
差就差,把这一时挺过去再说,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大意。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纸包里的药以最快的方式服下。
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殷荨强行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往卧室冲去。
然而老天跟他开玩笑似的,眼前一片重影,卧室的门变成两个,三个……
耳边竟然不合时宜的响起了盛昭远那家伙的声音。
他在叫自己的名字,靠!吵死了!
殷荨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盛昭远难得清闲,一边看珞城最近的新闻,一边觉得无所事事。
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他一时想不起来,以前空闲的时光是怎么度过的。
也不知道她在干嘛。
盛昭远起身,走向露天阳台,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放在外边的绿植。
他推了推阳台上,两家连通的的门。
没推开,锁被撬坏了。
一股莫名的怒火冲上盛昭远脑门,宋意心拿他当贼防呢!
他是那样的人吗?
他哪次不是光明正大的推门而入?
盛昭远敲了敲门,朝里面喊了声。
没人答应。
下午两三点,睡了,真是只小懒猪。
盛昭远刚要回房,忽然听见殷荨客厅里砰的一声,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
他心头一跳,拍了拍玻璃门,“宋意心,宋意心你没事?”
无人应答。
盛昭远把脸贴在玻璃门上往客厅里面瞄,看见殷荨一动不动的背朝天趴在地板上。
她脚上的拖鞋东一只西一只。
丫头又倒了!
现在去物业拿备用钥匙也来不及,盛昭远随手抡起旁边闲置的椅子,砸在玻璃门上。
玻璃是特制的,有手指甲那么厚,盛昭远砸两下就开了。
随手把变形扭曲的椅子一扔,快步朝客厅冲过去。
坏丫头身体软得像一块泥,又热得像一个暖炉。
盛昭远把她抱在怀里,唤道:“丫头,丫头!”
殷荨感觉身体被人抱住,稍稍暖和了些,又听见有人叫自己“丫头”。
她意识混沌不清,以为又回到了以前,海边树林小木屋里,麻老头还在身边。
殷荨难受的发出几声哼唧声,像一只小猫。
盛昭远干脆一把将她横抱住,二话不说往医院赶。
门禁被他一脚踢开,凉风夹着细雨飘过来,落在殷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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