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满堂。
一众管事们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于良抬袖擦去眼角那点水光,从廊下拿来一把伞,正要去追温掌柜。
旁边几个管事忍不住道:“真没想到啊,老于居然还是个有过往的人。”
“我说你怎么一直不娶媳妇,原来是……”
“哎,老于,以后要是再有人给你做媒,就直接推给我啊。”
于良扫了他们一眼,嫌弃道:“我诳温掌柜呢,这种鬼话你们也信。”
一众管事们目瞪口呆,“啊?”
于良油纸伞敲打最近的那人,笑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非你不可的人?什么非卿不娶非君不嫁,那都是戏折子里才有的事,俗世中只有那些,一错过便是一生,最多日后回想起来,红个眼眶,叹口气:当初我怎么就没多同她说句话?别的,什么都不会有。”
管事们纷纷摇头叹息,“若是掌柜的知道你诳她……呵呵,你自求多福吧。”
于良道:“不慌不慌,我这不是要跟着那位去帝京了么,等下次再见到掌柜的,她保管气消了。”
众人纷纷表示姜还是老的辣。
“我先走了。”于良抱拳道:“玉满堂这些事,就靠你们了,后会有期。”
众人齐齐道了声“后会有期。”
于良打着伞步入雨中,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李应追了上去,一路送他到门口,忍不住问道:“老于,你说你是诳温掌柜的,那喜欢你的那个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她啊。”于良脚步微顿“她嫁了个不错的人家,膝下儿女双全,上次见我,还说了一句:我见先生面善,可是在哪里见过?”
“这……”李应一时愣住。
于良见他这小子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雨这么大,别傻站了,快些回去吧。”
李应挠了挠头,不解道:“老于,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于良道:“你想信哪个,哪个便是真的。”
李应站在门前,小声道:“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槽的。”
于良大步走入风雨里,大笑高歌,“曾卧高楼听风雨,踏月临波数春秋。爱恨转眼空悠悠,何不一笑泯恩仇?”
……
相思渡。
八方城的渡口,以相思为名,迎来送往八方客,留下许多爱恨纠缠的风流韵事。
天色微亮,渡口边停靠着十几艘客船,青衣卫们全都换上了普通小厮随从的装扮上了最中间的那艘船。
谢珩冒雨而行,河边风声如狂,吹得衣袂翻飞。
少年面色微白,上了船也不曾回头,只是迟迟没有开口让船夫启程。
青衣卫有些看不下去,走过去低声道:“公子,回帝京刻不容缓……还是快些启程吧。”
谢珩站在船头,背对着岸边,低声道:“万一她还想在暗处悄悄的看我一眼呢?”
“公子……”
青衣卫猛地被噎住了,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另外一人拉到了一旁。
他独自一人站在雨里,身侧是大雾茫茫,几乎要同江天融为一体。
船夫等了许久,忍不住道:“别等了,会来的人早就来了,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船夫,见惯了离别,早走晚走都要走,还不如……”
船夫的话还没说完。
忽然看见一道黄影在雨中狂奔而来,茫茫大雾遮住了那人的眉眼,只能看见是个**的姑娘。
她站在潮起潮落的岸边,哑声喊:“谢珩!”
谢珩猛地抬头,背部僵硬着,不敢回头。
怕这声呼唤是幻觉,他一回头,便成了一场空欢喜。
身侧一众青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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