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其美貌的女人。
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那种美,而是无论五官、身段,乃至服饰、发髻都无可挑剔的美人儿。
她气质清贵,有种遗世而独立的纤细与脆弱,看似遥不可及,如坐云端,眉宇间却夹杂着一抹被迫落入尘世的不堪与忧愁。
环姿艳逸,仪静体闲。
然而此时在场众人之中,谁都没有心思欣赏她的美。
杨雪罗一看是她,露出一声短促的嗤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曾夫人。”
“曾夫人不是一贯不喜欢这般场合么,怎么今日如此有兴致?”
段沁茹勾起嘴角,笑声却格外的轻,就好像羽毛,从每个人的喉咙尖上慢慢地划过。
“四姑娘长大了,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呀。”
“怎么,杨府不想我来?”
她抬起眉梢扫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了一动不动的杨宥临身上,声音极轻,也极其尖锐:“还是说有的人……至今都不敢见我。”
南宫夫人叹口气,走上前去,握上她的手拍了拍,转而面向杨雪罗:“不得无礼,沁茹是我请来的!”
杨雪罗面露惊愕,不甘地低头赔罪:“是雪罗失礼了,还请曾夫人不要见怪。”
段沁茹摆了摆手,似笑非笑道:“四姑娘心直口快,我又怎会见怪?只希望我来这里,不会扰了诸位的兴致。毕竟这么多人里,只有我一个是出嫁的妇人。早知如此,我还是不来为好,您说是吧……重光君?”
“不
必。来者是客,曾夫人尽管自便。”杨宥临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神色却比往日更加淡漠了几分。
就像是刚要融化的冰,遇见倒春寒的冷风,又重新冻了回去。
段沁茹慢慢地掀开眼帘。
两人四目交接,一时间恍若隔世。
明明曾经是那样亲密过的两个人,如今却好似隔着云端,只能遥遥相望,不能再近一步。
段沁茹眼眶微微泛红,分明盈着泪,说出的话却极为刻薄:“大公子向来贵人事忙,没想到今日还能留在府里,招待我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如此难得,那我便大胆叨扰了。”
“未免碍了您的眼,还请您先行一步,无需多加关照。”
言罢便撇开了脸,没再多看他一眼。
周遭死一般的寂静。
面对这般阴阳怪气的段沁茹,杨宥临满心无奈。
“曾夫人不必见外,还请陪同家母,一同到花园内赏花吧。”
大家伙儿纷纷松了口气,心照不宣地互相使眼色,刚往前走了几步,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这次又是谁!?
只见细长的鹅卵石路上,一个孱弱娇小的少女踉跄着跑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奴婢,一个个神情慌张地叫着:“五姑娘您慢些!”
杨宥临定睛一看,转身迎了过去。
“怎么了?”
旻儿看到杨宥临,眼睛蓦地一亮!
可当她瞧见周遭这么多人在,小脸顿时一片煞白。
她倔强地咬着牙,并不敢哭出声,只紧张地揪着裙摆,牙关紧紧
绷着,眼睛瞪得极大,仿佛是在跟谁较着劲儿一般。
杨宥临一颗心瞬间揪起,浑身寒气四射,眸色却柔和了几分:“旻儿别怕,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刁奴欺负你了?”
旻儿哽咽不语,不断摇着头,整个人扑到她怀里,两手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
杨宥临轻叹一声,将他的脸按在自己肩头,手掌在她背上轻抚:“别怕,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有哥在。”
“是,是旻儿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裙子刮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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