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柳娘的憔悴倒是白锦儿已经想见的了,
老实说,倒是和白锦儿见她最后一面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一张苍白的脸,乱糟的头发和单薄如柳枝似的身段,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白锦儿从地上站起来,一言不发。
“娘子,你......”
白锦儿毫无防备,她还以为今天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天;她赶忙又弯下腰,将原本已经摆在地上的托盘拿了起来。
“娘子,我给你送饭来了。”
木柳娘看看白锦儿,又看看她手里的托盘,
“进来,”
她这样说了一句,转身先进了屋子。
白锦儿抬着托盘跟上,进屋之后,将房门关好。
屋中没什么陈设,除了床铺之外,就只有一张小桌子,其余的就什么都没有了。木柳娘的衣物就堆在床脚,不过也没几件就是了。
屋顶角落还挂着蛛网,处处都透露着老旧之意。
“娘子,身体可好些了?”
白锦儿想想,还是把东西摆在了那张小桌子上。她转头去问,正看见木柳娘往床上坐,然后将薄薄的被子往身上拽了拽。
“咳咳,
有什么好或不好的,”
木柳娘咳嗽几声,语气冰冷,
“就算是死了,倒也落个干净。”
果然还是这样,白锦儿心中低低叹口气。她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背后的荷包里,将杨思雨写给木柳娘的信拿了出来。
“这是杨公子写给娘子的信,
娘子请一看。”
木柳娘闻言,眼神轻微地往白锦儿这边挪了挪,良久,才伸手,接过那妥帖叠好,一直被白锦儿妥善收着的手信。
白锦儿看着木柳娘将信纸展开,字字句句地往下看去,
白锦儿一直在悄悄地观察着木柳娘的表情,想从此看出,杨思雨写给她的信上,究竟都是写了什么东西。
木柳娘表情的变化,随着对阅读信件,而有了些许的松动——但也只是刹那,白锦儿眼瞧着她眼眶中从泛着若隐若现的水光,到最后完全黑下去,像是吹灭了烛火的屋子,与她刚才看见木柳娘的模样,没有什么区别。
“我收下了,若没什么的事情,那你回去。”
女人开口说话,依旧是十分的冷漠。
“娘子,看了杨公子的信,你不想说什么吗?”
白锦儿的眉头紧皱,
她以为杨思雨的信,好歹能让木柳娘有些许的震动,没想到木柳娘看过信之后,却依旧是没什么想要配合他们的愿望。
她不由得询问开口。
“说什么,
你想我说什么?”
木柳娘看向白锦儿,她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嘲讽和不屑:
“杨阿兄信中亦知,就算从这贼窝里逃跑,离蜀地山高水远,我们又该如何回去?就算回得去了锦官城,
我如今残花败柳之身,以何面目去见我双亲与家中亲人?我父虽不是什么名门出身,但好歹也是读过书试过礼的。我这副模样,哪里来的颜面与他们相见?”
白锦儿沉默片刻,
“杨公子信中,写的是这样的话语?”
“自然不是,”木柳娘攥紧了身上的薄被,缓缓开口:
“杨阿兄信中所言,
告我虽历此劫难,也不应当轻言弃命,凡事都有他筹谋规划,一定会救我于水火。至于回家旁人眼光一事,”
说到这里,木柳娘顿了顿,
“杨阿兄说,他会上门以媒妁相聘求我为妻,保我声誉,卫我平安。”
木柳娘说此话时声音有微微的颤动,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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