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儿一阵尴尬,出来的时候她是与孙权他们一道的,孙权的手中倒是拿着令牌。想到此,靖儿忙回头问:“你的令牌呢?”他是自己出来的,那身上必然会带着令牌。
她也不等他回话,回身就将手伸入他的怀中。他倒是还笑得出来,拧着眉开口:“我不过稍稍摸了你一下,这么快就想摸回去。”
靖儿却是惊愕地抬眸:“你的令牌呢?”
一句话,问得完颜宇也怔住了,他抬手一摸,亦是惊讶:“掉了?”
既是掉了,一定是刚才滚下去的时候丢的。靖儿再是说不出话来,勒转了马头就要回去。却是刚掉转了方向,身后之人一时间没抱住她的身子,直接就从马背上翻了下去。
靖儿大吃一惊,慌忙掉下马背去查探。
他的气息微弱,城楼上昏暗的灯光照下来,衬得他的唇色越发地苍白不堪。
“完颜宇!”
靖儿晃着他的身体,听他虚弱地开口:“算了。”
“什么?”
他的手指圈住了她的手,艰难地摇了摇头:“臭小子,别走。”倘若今夜就是他的大限,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走。
靖儿的心头狠狠地一震,脱口叫他:“完颜宇!完颜宇……喂——”
该死的,他竟是昏了过去!
靖儿的目光本能地往下,此刻她才能清晰地瞧见,他的大半个身子几乎都被鲜血染透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一路上的清醒。
城里进不出,现下也不知道孙全等人去了哪里。
若是在这里等,怕是完颜宇也坚持不了太久了。他的伤口太深,她必须找个地方,先给他止血。
如今进退不得,只能勉强在城外找一个农户。
完颜宇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任凭她如何地翻弄,也不见他皱一下眉头。
在城外附近找了农户,那农妇一眼瞧见满身是血的完颜宇不禁就吓住了,只可惜他们当家的男人今夜不在,否则她一定马上就叫他出来了。靖儿一把扯下腰际的玉佩递给她,低声道:“我们不是坏人,只是遇上了土匪才这把狼狈,只要你借个休息的地方给我们。”
农妇犹豫了很久,才怯怯地接过靖儿手中的玉佩。上好的玉佩,哪怕再不识货之人,一眼瞧见它的通透也该知道它价值不菲。
“有药吗?”靖儿抬眸问她。
将完颜宇扶进了屋子,农妇取了一个瓶子给靖儿,她依旧不敢靠得太近,只道:“不是什么好药,别的也没了。”
靖儿道了声“谢谢”,眼下也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了。又问农妇要了瓶酒,还拜托她打了盆水来。靖儿上前解开完颜宇身上污秽不堪的衣服。小心地用清水替他清洗了伤口,伤口极深,靖儿的眉头紧蹙,完颜宇究竟怎么回事,一点要躲的迹象都没有,就任由着对方将匕首插进去么?
靖儿目光不自觉地往上,瞧着他因失血而苍白的脸叹息,他还真的以为他是不会死的么?
天山雪崩的事完全是因为他的命大!
她心底想着,竟是有些愤怒。药果真就如那农妇说的,一点都不好,靖儿干脆将整瓶药全部都倒了上去。
血倒是止住了,替他把了脉,脉象依旧虚弱不堪。
没有干净的衣服,只能将就着再将他那身脏衣服重新穿上。俯身过去的时候,不经意见瞧见了他肩膀上的疤痕。靖儿略微一怔,指腹缓缓拂过那道疤痕,两年过去,它已经很淡很淡,却依旧清晰。
许是感觉到了靖儿冰凉的指尖,完颜宇的眉心微拧。靖儿忙低唤着他:“完颜宇……”
他果真是听见了,手指微微动了下,声音从干涸的喉间传出:“我好渴。”
失了那么多血,自然会觉得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