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的寒风吹动着季宁远的素白色长袍,宗月端坐马上,居高临下望去,仍觉此人飘然若仙。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宗月瞧着他,忽的喟然叹息。
无论季宁远做了多少恶,无论其人秉性如何,每次遇见他,总会觉得他宛如谪仙。
有些人大概就是有这样的个人魅力罢。
“宗月。”季宁远清冷的声音在月夜响起。
被唤到的人眉心一跳。她嫁给梁苏暮的消息天下皆知,人人见到她都要称一声端王妃,偏偏季宁远不。
尤其他语气中莫名带着缱绻,令她心头轻颤。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是害怕与他对话。
许是见宗月久久未言,季宁远轻笑。
他抬眸,目光精准无误落在宗月脸上:“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宗月身上鸡皮疙瘩一寸一寸冒起。
“我有急事先行,烦请季少主让路。”她一脸冷漠。
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跟季宁远扯上关系。
季宁远不语。
他抬头,遥遥望向宗月身后马车,那里面躺着谁他自然清楚。
“宗小姐有急事,我自当识相让路。不过我很好奇,马车中是谁?”他问道。
“与尔何干?”
月下的寒风飘来宗月冷冷的声音。
季宁远轻轻挑眉,他抬袖,明明什么都没做,宗月身后众人却全是戒备。
当年跟梁苏暮在边境与季宁远对峙多年,他们对季宁远的手段再清楚不过。
他只是一个
人拦在前面,对众人而言,却好似有千军万马。
事实上,季宁远一人确实可低千军万马。
“宗小姐。”季宁远开口,被宗月打断:
“请叫我端王妃。”
季宁远噎了一下,还是固执道:“宗小姐,今日场景,不知你可熟悉吗?”
宗月静静盯着他。
熟悉,怎么不熟悉,她可太熟悉了!
“月前,我带着家妹与生病家奴月夜赶路,奈何被宗小姐率众拦下。”说到此处,季宁远摊手,眉宇间满是无奈。
“宗小姐胡搅蛮缠,我虽不知您为何一定要留下我那生病家奴,但留下便留下了。”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然当日之耻,季家铭记在心,所以今日我来了。”
宗月心中有一丝丝悔意。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先人诚不欺她。
若月前知晓会有今日,她哪怕忍下心中那股恶气,也不会去拦下熹贵妃。
熹贵妃,跟梁苏暮哪里有可比性?
“敢问宗小姐,马车中坐着谁?”季宁远又问道,宗月身后众人齐齐拔剑。
然他丝毫不惧:“若宗小姐不肯回答,在下只好效仿宗小姐当日,劫下您的马车了。”
宗月懒得纠正他的称呼:“巧了,马车内是王府患病幕僚,幕僚深得王爷信重,我今夜出行,便是寻大夫为他治病。”
“是么?”季宁远语气讥嘲:“听闻端王在牢中昏迷,不知王爷现在何处?”
“季少主也说了王爷在牢中,此刻自然是在牢中。”
宗
月双手猛地攥紧,然面上不动声色,盯着季宁远。
“不过...”她垂眸,冷笑:“季少主有何颜面跟我说季家之耻?”
“当日拦尔马车,不过是为报昔年季少主的恩怨罢了。”
“真要说起来...”宗月抬眸望向季宁远:“当初在云城、在海上、在京都,你季宁远带给我的耻辱,又何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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