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瑾连夜提审了当天宗府所有参与宴会的下人,他是朝廷命官,于政治之上手段凌厉。而内宅阴私,远远没有政治更令人恶心。
有了宗老太爷的发话,宗瑾行事无所顾忌,无论此案牵扯到谁,都面不改色派去抓人。
凡被提审者,先打三十大板下去再行审问。许多人往往挨了三十大板后就已经吓得浑身发软,问什么都招了。再有不招的,宗瑾先是命人从二太太那里寻出他们的卖身契,再寻其在意之人来,到了此时,无论是谁都肯说实话。
有如此雷霆手段,第二天早晨鸡鸣之时,宗瑾调查的真相就已经放在了宗老太爷案桌上。
宗老太爷静静端详那张状纸,宗瑾面无表情坐着。
“胡闹!”宗老太爷面有薄怒:“这状纸上写的,可是真的?”
“无半句虚言。”宗瑾点头:“孙儿借用了大理寺审问罪犯那一套,涉及的下人十分配合,全都招了。”
他目光平静无波,视线落在宗老太爷手中的纸上。
昨夜之事的确为大房设计,纸上详细写了宗夫人如何得到鸩毒,如何找那婢女,如何控制婢女家人威胁婢女指认二太太,甚至事成之后,假若婢女被关押,宗夫人连如何杀人灭口都计划好了。
好在宗瑾行动迅速,没给宗夫人任何反应时间,更别提她手底下的人,也因此那婢女逃过一劫。
而那婢女家人被宗瑾派人所救,见到家人当时,婢女就
全都招了。
“大伯母十分谨慎,一切都是由她身边的人出面。包括贿赂的银子,也是最新的官银,没有任何个人印记。”
宗瑾垂眸道:“但是显然大伯母平日不得人心,下人虽为她办事,却留了一手,哄着她签了个字据,她以为不甚重要,实则正是那字据指认了她。”
“所以...祖父现下打算如何办?”他问道。
宗老太爷沉默着,即便宗瑾什么表情都没有,他依旧觉得宗瑾在讽刺他。
他长吁一声,老眼浑浊望向宗瑾:“瑾儿啊,祖父老了,你可知道?”
“祖父何处此言?您还如此年轻,未来要庇护宗家数十年呢。”宗瑾答道,心中微沉。
宗老太爷说了这话,他便知道老太爷打算如何抉择了。
果不其然,宗老太爷叹气,衰颓道:“祖父老了,最喜欢看的便是家宅和睦。”
“大房前些日子被祖父处置过一次,自我们回来之后,自宗月得了端王青睐,你大伯母心生怨怼,数次针对宗月,我都看在眼里。为此,我还将你大伯母禁足,将晨儿关入祠堂。”
宗瑾不语。
“可你大伯母再不好,也是你父亲明媒正娶。你大伯母出身刘家,刘家虽无宗家富贵,倒也是云城大户。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不该对你大伯母如此苛刻。”宗老太爷委婉道:“这些日子,你大伯母被打压了太久了。”
“祖父如此说,反倒叫孙儿疑惑。”宗瑾神色淡
淡,反问道:“大伯母是大伯明媒正娶,难道二妹妹的母亲不是大伯明媒正娶?”
“这些年了,您一直不喜欢二妹妹的母亲。但二妹妹身上流着宗家的血,还得端王青睐。您怎能如此厚此薄彼?”
“正因如此!”宗老太爷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正因她身上流着宗家的血,她才得以留在宗家,才能在宗家见到端王。正因她得了端王青睐,我才会屡次三番为她撑腰。”
“否则她凭什么?”宗老太爷问道:“奔者为妾,当年,宗月母亲与你大伯成亲,我和你祖母谁也不同意。是你大伯一意孤行娶了她,生了宗月。她活着时,搅得你大伯和我与你祖母离心。她死了,如今她的女儿又搅得宗家家宅不宁。”
他直视宗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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