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宗商品控制在官府手中,并且通过牙行周转生利,端的是本小利大见效极快的好买卖。
不过仍有不少疑虑,撇开转行的细节不谈,最大的问题便是启动的本钱,事关一县民生,这可不是几千两银子就能成事的,心里反复计算了几遍,周县尊忙问:
“贤侄所言的这个‘垄断’,少说要有两万两现银才可启动吧?”
对于能心算出两万两现银这个数字,周县尊是颇为自豪的,他在同年进士中虽是不起眼,可有一项别人都不及之处,那便是他学过《算经》,并且颇为精通。
可这个本事也成了他的心病,每当午夜梦回之时,他常常扪心自问,当年是不是因为花了太多的精力在《算经》上,这才导致自己名落到了三榜的地步。
若是自己没有学什么《算经》,名次会不会冲进二榜?那是真正的进士及第,而不是现在的同进士出身。人生轨迹便会大不一样。
同进士在正牌进士面前,便是夫人与如夫人的区别,一个是正室,一个是小妾,呜呼哀哉,悟已往之不柬,知来者之可追乎?
但无论如何,在同年面前,自己至少还有一样能拿得出手,不至于太丢人。而且对上一般的读书人,心理优势更是明显,看,老夫可是会算经的人,也算一专多能的人才了吧?
在大明,不,在整个中国封建社会,真正会数学的人都极少,因为不是科考项目,所以没人理会,原因就这么简单。
这也导致了自祖冲之到满清灭亡的一千多年,数学这一块基本没什么跨时代的进步。
“东翁英明,不过在小侄看来,自是多多益善,若是有五六万两起步是最合适的。本大利才大嘛。”
“五六万两!!”周县尊被惊到了,只觉得心跳出奇的厉害。
“东翁请看……”方唐镜随手扯过一张纸,提笔在上面写写画画道:
“先说赈灾,这是小头,也是最繁杂的出项,学生计划将灾民全部重新安置,建一个扶贫小区,需要石料…,石灰…,人工…,材料…”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盘活经济,按一石粮半两银子计算,我们第一期计划需要收购三万七千石,这就是……,收购生丝……”
方唐镜一项项罗列下来,林林总总达百多项,最后大笔一挥,写下总数:五万三千一百七十六两五钱。
方唐镜这边笔走龙蛇,周县尊那边看得眼花缭乱,方唐镜放下笔,轻松地道:
“小侄腹算过,现在的方案是性价比最佳的方案,当然,若是钱少,也有钱少的方案,一切看能筹到多少银两再调节便好。东翁以为可好?”
方唐镜说得口渴,便取茶小饮,过了半晌也没听到周县尊回应,定睛一看,却见周县尊双目圆瞪的盯着那两张草稿,脸上涨得通红。
“东翁,东翁,可是屋里太憋闷?”方唐镜关切地问。
“啊,啊,这个,还好,还好。”周县尊总算被方唐镜唤醒过来,红着老脸问道:“贤侄这上面写的可是数字?”
这……,方唐镜猛地想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时代阿拉伯数字还没有流传到大明,大明计数普遍是用算盘,算筹。
大意了,连忙补漏:
“是啊,阿拉伯数字,小侄游学松江府,偶遇几位番人,一番攀谈之下,见其计数之法颇有简便之处,一时见猎心喜,便学了来,此法甚易,待此间事了,小侄整理出来与东翁同乐,一看就会。”
不料,周县尊不仅没有释疑,反倒更为好奇:“你还会番语?”
果然是一句谎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这个,番人浑身长毛,都是些未开化的猴子,其语言甚易,略一学便会。”
方唐镜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良心真的是很痛,默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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