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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民族这个时候想起什么,忽然说道:;前两天,我听妹妹说,有部队经过成都,年轻人只要愿意走的,都可以跟着走。
什么?!如同轰雷炸顶,陈文艺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控制不住地摇晃,她现在明白过来,复兴多半是真的半夜跟着部队走了!
她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陈文艺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老大仍然在睡懒觉,老二仿佛在想自己的心事,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
陈文艺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刚刚发现庞三多抛弃她独个儿去了台湾时,也是晕死过去时,三个孩子照顾她,把她搬到床上休息的往事。
如今两厢对比,不由无比寒心,她和孩子们之间隔着可悲的厚障壁,这层障壁不管她多么努力,也无法打破似的。
陈文艺自己站了起来,对他们两个吩咐道:;我们都出去找妹妹,一定要找到。
两个儿子看她一眼,压根没有动,对她说道:;走了就是走了,找不着的。陈文艺无比痛苦,对他们咬牙说道:;好,你们不去找,我去找。她眼里含着泪,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走到外面的大街上,像疯子一样去寻找小女儿。
两个儿子看到她出门去了,仍旧坐在家里,一动不动。
庞复兴找了半个月,仍然没有找到。
该上班的时候,她又像没事人似的走出去上班。
她安慰自己,复兴满了十八岁,是成年人了。她在外面能够好好地照顾自己,复兴只是出去透气,过了几天,知道外面世界的艰难,她会回家来的。
从此之后,陈文艺就一心盼望着复兴回来,她一边上班一边找小女儿,在家的时候,她总是竖起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她就立马奔出家门,嘴里叫着;复兴的名字,渴望孩子就站在自家的院子里。
然而,陈文艺一次又一次扑了一个空。
时间从秋天进入了冬天,外面开始下起了薄雪,庞复兴一去无影踪,仿佛一滴水消失于大海,一粒尘埃消失于空气。
等到冬天过去,陈文艺瘦了一圈,内心彻底绝望,她知道孩子不会回来了。
与此同时,随着天气渐渐暖和,老二庞民族也开始起了变化,他不再看书,而是陷入沉思,以前经常宅在家里,几天不出门,现在则天天往外面跑。
仿佛失踪是可怕的瘟役,会传染似的,有一天,庞民族也在半夜消失了!
陈文艺几乎快疯了!在整个成都寻找儿子女儿的,找寻了一个月,没有民族的消息。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中,庞中华脸现嘲弄,对她安慰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失踪的,你不让我出去,我就哪都不去,陪着你。
陈文艺刚刚听到这话,心里还有些感动,但是万万没想到,庞中华冷笑一声,对陈文艺说道:;我这个人又懒又笨,既不上进,又不肯吃苦,这辈子是完蛋了,回到舅舅舅妈家,他们看我没出息,也会嫌弃我,那就跟着你吧,反正到哪里,都得你养着我!
陈文艺呆住了,抬着头看着老大,她真的没有想到,小时候那个白胖可爱如同人参娃娃的老大,居然成了一条大米虫,而且当米虫当得理直气壮。给他找了工作他不去嫌丢人,自己也不出去找工作,就像一个巨婴一样,由她养活着。
陈文艺气得浑身直哆嗦,她心里痛苦地想,老二老三离家出走,是为了给自己挣条活路,老大呢,老大就在家里靠她养活,这些一对比,老大还不如走了的老二老三呢!
她缓缓情绪,笑了笑,对老大温和地劝道:;中华,姨现在能赚钱,可以养你,但是姨有一天会老会死,你自己还不独立,你以后指望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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