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这才小小声地发出嘻嘻的笑闹声。
“要不,我们搬家?”言夙道。
——其实他也知道搬家这事儿治标不治本,甚至反而会因为刚刚适应环境又换地方,让孩子更加难以适应。
但是言夙怕小崽对院子又有了心理阴影,毕竟一在院子里玩耍,摔倒了或者弄倒什么东西后,就反射性记起被孟婶子呵斥的场景。
小崽懵懂地看着言夙,大崽靠坐在言夙的身侧,听到这句话时,也愣了一下,然后不由去看阿平、阿安和小胖墩。
如果搬家了,是不是要跟新朋友分开?
沈飞玹这时进来插话道:“我倒是觉得你该早点搬,这种破地方哪里是能住人?”
每夜睡那梆硬的木床,沈少爷觉得浑身骨头都咯的疼。
然而言夙却是没搭理他——他要是有钱,他肯定也会选择住更好的地方。可他的钱数量有限。
——但如果两个孩子都不想留在这里,他可以搬。
然而小崽揪着他的衣襟:“去,去哪里?”
“爹爹,为什么要搬走?而且搬走了,是不是就不能来找阿平他们玩了?”大崽也问。
言夙觉得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倒是沈飞玹又改变了态度,说道:“你们爹是怕你们住在这里会想起那个凶你们的坏女人。”
“不过我跟你说,不管你搬去哪里,哪里都是有好人有坏人的。有时候你擦亮眼睛都未必看的清。”何况你还瞎。
沈飞玹因为暂时不想跟言夙打架——毕竟他还有伤,肯定会毫无还手之力——所以后面那句就默默吞了回去。
——实际上他自己也是曾识人不清过。也不必五十步笑百步了。
沈飞玹仗着言夙不知道他之前瞎的多惨,继续仗着言夙比他小几岁,开始教导他人生哲理。
“你要是想为这俩孩子好,适当的保护之余,也要给他们一步步接触‘险恶’的机会,否则温室里的花朵可经不起任何的风浪。”
“你总不能永远护着他们。”
“我能啊。”前面几句,言夙还听的直点头,觉得真有几分道理,又学到了。
但是这一句就不对了,他怎么可能不能永远护着崽崽们呢?只要他乐意,只要崽崽们乐意,就是可以的。
——但是沈飞玹说的那是会把孩子养废了的话,他也听进去了。
大崽都听了个半懂不懂,这会儿拉着言夙的胳膊道:“爹爹,不用搬家,我会保护弟弟。”
“我会好好学本事,不贪玩,我保护自己、保护弟弟,以后也能保护爹爹。”
大崽心头下了决定,以后都不出去玩儿了,要学本事。
“学、学。”小崽也没听懂一大串的具体意思,但是附和哥哥他是最会了。
言夙忍不住摸了摸大崽的头,这孩子太懂了。
——竟然还有坏家伙说他的崽不懂事!
孩子们既然不想跟伙伴分开,言夙自然也就不动搬家的念头了。沈飞玹说的其实也对,哪里都有些惹人嫌的人,要是想靠搬家躲开这些人,显然不切实际。
最好的法子是让那些家伙不敢惹到他们的眼前来。
言夙心底盘算着。
靠在门边的沈飞玹却是说道:“我觉得你现在最先要考虑的事情,就是咱们下一顿的饭谁做?”
言夙:“……”。
为什么沈飞玹还没有回自己的屋子?不是早上还跟他闹脾气吗?
沈飞玹又不是言夙,怎么会读不懂他眼中的含义?
——这么明目张胆地眼神表达,就很过分啊,一点遮掩都不做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窗玻璃”通透、透亮就这么了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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