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敏是被吵醒的。
醒之前她在做梦,梦里头她见到了谈时景,谈时景活的好好的,他的腿也好了,她很开心的往谈时景面前跑,眼看就要跑到谈时景面前了——
“你个孽女,你还知道回来?”姚钱树气急败坏的怒吼。
声音跟炸雷似的,炸的姚佳敏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青梅已经跪在地上,她父亲姚钱树一脸铁青的瞪着姚佳敏。
门房直接去跟姚钱树汇报的,当时他书房有客人,他用最快的速度说完事儿,把人送走,直奔姚佳敏院里。这孽女留了一句话就不吭不响的离家了,说什么要出去做买卖。他堂堂的户部左侍郎还用女儿抛头露面做买卖吗?传出去了,他的脸往哪儿搁?不光如此,身为女子,理应安安分分的待在闺中,世家小姐们哪个跟她一样?
姚佳敏慢吞吞的坐起来,下床,然后扶青杏起来。
“好端端的你跪着做什么?我让你跪了吗?”姚佳敏缓缓的开口。
“怎么,我还不能叫个小丫头跪了?”姚钱树被姚佳敏这态度气的不行,醒了之后没叫他这个父亲,没有行礼,没有解释,眼里光她身边的小丫头。
“这府里别的小丫头,父亲随便让谁跪都行。可青梅不是府里的小丫头,她虽然跟在我身边伺候,可她没有卖身为奴。”姚佳敏不紧不慢的说,“青梅是当年帮着我娘安葬了大哥的那家人的女儿,于我跟我娘还有大哥有恩。父亲叫恩人跪着,这是要恩将仇报?”
姚钱树气焰一下矮了,“你从未跟为父说过这件事儿。”
“父亲也从未问过。”姚佳敏嘴角一抹嘲讽。
一个乡下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有多艰难,若不是心里一直盼着自己丈夫能回来,姚佳敏觉得她娘肯定撑不住。后来,哥哥生病,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多严重的病,他们因为没有银钱,所以哥哥才会硬撑着,撑着撑着就撑不下去了。
哥哥死了,娘受不住打击,怀着对父亲的愧疚抑郁而终,愧疚她没照顾好父亲的儿子。
可父亲呢?他做官了,娶亲了,又有了两个女儿。哦,对,他一直很遗憾,膝下没能有个儿子。柳氏没有生出儿子,其他的妾室,别说儿子了,女儿都没生出一个。
他这样的人,能生出儿子就不对了。关于这一点,姚佳敏觉的,老天爷也不是不长眼的。
姚钱树尴尬了会儿,清了清嗓子道,“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咱们不提了。我来是问你,你不吭不响的就离家的事儿。你如今身份与之前不同,一言一行都不能跟在乡下时候随意。女子名声重要,夜不归宿都能坏了名声,更何况一走就是大半年。若不是为父反应快,寻了个理由,你这名声就坏没了。不光你自己的名声坏了,你两个妹妹的名声也要被连累。姚府的名声也是要蒙羞的,别人会说为父不会教养女儿的!到时候为父还能抬起头来?”
姚钱树越说越愤怒,刚才的那点儿愧疚已然烟消云散。
“父亲原本就没有教养女儿,被人说也不是污蔑了父亲。女儿是在乡下长大的,是母亲教养的。父亲这是在说母亲教养不好吗?母亲教养不好,会在一直等不到父亲归家还十数年如一日伺候公婆抚养哥哥跟我吗?母亲教养不好,会在临终的时候还对父亲念念不忘,会对父亲心怀愧疚,愧疚她没能保住哥哥吗?母亲教养不好,会典当了她所有嫁妆给父亲筹备路费吗?”姚佳敏讥讽的质问姚钱树。
姚钱树恼羞成怒,“都说了不许提过去的事儿了,你是聋了吗?还是你故意要忤逆为父?不管你以前如何,你现在是侍郎府的小姐,你就得按着规矩来。”
姚佳敏无所谓的撇撇嘴,“女儿也不是一声不吭就离开的,女儿留了信,去赚银子了。”
她这态度更加激怒了姚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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