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说:“能入土为安就是好的。”
旁的竟是再没牵挂了。
聂广看着她状态不好,又是这样的年龄了,生怕这口气泄了再支撑不下来,忙道:“原说等事情安定下来,咱们一家就在这里长久住下去,如今看来,怕是不成了。”
老太太警觉起来,问:“又出了什么事,可是那姚大人反悔了?”
“具体怎样我这里还没问明白,只听那姚大人身边的吴师说了一句,只怕这件事要跟京中扯皮,咱们住得离城中还是太近,若是有相熟的人真的来寻,恐怕还是要败露的,这样的大案,逃出女眷来岂不是枉纵?若是追责,咱们就是害了姚大人,还是要走远一些才是。”
这事情也着实是荒唐,请着人来抄了自家,杀了聂父,还要感谢人家宽厚留下女眷性命放归。
聂广说着摇头苦笑,有些事情放在古代就是这样,社会规则如此,各个阶层自有活法。
“说的是。”老太太放松了一些,却也提起精神来问:“你怎么想的?”
“京中咱们是不用想了,我猜着,聂芳菲就在京中,否则… …唉,咱们往南方去好了,这事情虽是大,但也就是见于官家朝野,外面的人恐怕不会知道多少,咱们家低调一些,世上聂姓千百,哪里没有活路。”
聂广早就想过了,以亲疏远近来论,他们更可以去的是边郡,聂母娘家迁到了边郡,借着聂家的东风接掌了部分跟外邦的商路,风风火火也是多少年的经营。
“舅家那里我早就去过信说明了情况,那边儿苦寒,咱们一家子女眷,过去了生计不易,总不能长久赖着舅家,再则,咱们这里出了事,他们那里只怕也要寻个法子变一变生计,咱们再去,实在有几分添乱。又有边郡常年有战事,便是小小一场,咱家只怕也消耗不起,倒不如寻个太平地方,将来也好为两位妹妹找个夫家。”
老太太连连点头,听着聂广这一串话可算知道对方成长了,看他的目光都透着欣慰。
“你定了就好,都听你的,如今,你就是一家之主。”
老太太半句没提自己娘家,她那一辈子,有娘家跟没娘家也差不多,往日里聂家富贵,那里还能来两个人打打秋风,如今么,若是过去了,只怕扫地出门都是最轻的。
她们又何必过去自取其辱。
人情冷暖,在亲人这里就更寒了一层。
聂母听得儿子话语颇有条理,心中已经肯了,她是想过回娘家的,可是听儿子这么一说,还真不如不回了。
远香近臭,这许多年过去,因娘家远,她都没怎么回去过,自父母离世,那几个兄弟,又有哪个真的能把她这个姐妹放在眼中,亲戚往来,不过是节礼罢了。
落魄莫还乡啊!
这件大事说完,聂广也算松了一口气,次日跟家中大小谈话的事情就成了聂母的,她和老太太配合着,把这层意思说了,三个姨娘的反应各有不同。
聂芝兰的生母何姨娘面色踟蹰,在老太太和聂母的目光压迫之下紧张道:“大姑娘出嫁那些年,往来不勤,也不知道她那里情况怎样,若是… …”
她揪着袖口,如今日供的帕子可是没有几条,她就露出了些窘态来,“若是给她添了麻烦,让夫家不喜… …”
她的话断断续续,意思却是明白的,只怕聂芝兰的夫家知道了聂家情况,心中生了嫌隙,之后恶了自家姑娘,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娘的心中哪能不疼,处处都为之计较周到了才好。
“姐姐这说的哪里话,这样大的事情,咱们侥幸生还,是能对人说的吗?便是官面文章,也绝没有把女眷的事情也写清楚的,咱们过去只做不知,难道那从商的大姑爷还能知道就是咱们家?只要姐姐不说,咱们撑起的门面也不会让大姑娘丢脸。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