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脸上的红晕慢慢褪下，“没事，我知道袁小姐就是说着玩的。”

    慕厉翻着文件，杜家建材主事人在拍摄现场，处理数据应该都是杜隆在看着，别看人年轻，做事颇有杜茗的章法。

    “不过高洋，我看文员小黄对你挺好的，你就没点想法？”

    高洋脸色一收，“我还年轻，现在多挣钱才是当务之急，总不能一直让你给我妈付医药费和住院费。”

    放下资料，慕厉一瞬间有被抓包的感觉，“……我也不是故意瞒你，当初那件事毕竟是我做得不到位，才让你遇到危险。”

    高洋打断她的话，“慕经理，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出于补偿这样照顾我妈，我当然也能出于感恩，为你做力所能及的事。”

    慕厉高兴地笑笑，立起的文件夹上方露出一对晶亮亮的眼睛，“那行，你不怪我就好，等你季度奖金下来，可以把伯母转到疗养部，条件更好，护工也更专业。”

    高洋点头，不再说自家问题。

    “……这部分合同还得跟杜家再细化一下，统领性的章程很难对实际工作有指导作用，一定要落实到每个条款。”

    慕厉还是不放心，“这个霍家建材到现在都悄无声息，就好像他们只是搬运工，没有半点商业需求一样。——你来回这么多次，见到霍家人了吗？”

    “没有。”高洋摇头，忽然改口，“不对见过一次，是个姑娘，年纪轻轻的可能是文员，就负责把资料送到杜隆手里，交接了一下，签完字就走了。”

    慕厉并不相信，以霍家在商场上的野心，会一直为杜家开绿灯。但终归是没有任何行动，让人没法摸到规律。

    “我在总部都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情况，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但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你第一时间要告诉我。”

    高洋谨慎地说，“放心慕经理，不光是我，杜家那边也会紧盯着的。”

    ……

    拍摄现场一片愁云惨淡，独自面对镜头时的影帝燕生，就像个睥睨众生的王者，什么情绪变化只要导演提一句，转眼就能演绎到最高水平。

    可是和杜茗对戏时，不管杜茗是转身、送眼神，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燕生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完全没办法管理表情。

    林导发愁地挠挠头发，跟边齐山商量，“要不这样，找个其他女士，随便在镜头里出一下背影，让燕生无实物表演，后期再拍女主角的戏份。”

    本来还很紧张的杜茗，早就在一次次NG中疲累不堪，靠着小椅子，也不顾形象了，任由小草站在身后给她当支架。

    “你到底怎么了？如果真的不行，还是换人演。”

    燕生不同意，“不行，我合同都签了，要是违约，我得赔好多钱。”

    杜茗无奈地说，“我是说换我，现场这么多姑娘，随便找个人跟你搭戏。——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说好了你带我，反倒成了我带你。”

    听到这话的边齐山心中一动，左右一思量，和林导耳语半天，林导恍然大悟，举着喇叭喊，“到吃饭时间了，咱们先休息，各部门都放松放松，余下的片段咱们开一场夜戏。”

    众人都是行业熟手，早就习惯了拍摄不顺利的情况，纷纷各自招呼，很快收拾好了器械，各自等饭去了。

    呼啦啦人走完的拍摄现场，边齐山把燕生叫到一边说话，林导亲切地跟杜茗坐在一起。

    “跟影帝搭戏压力大吗？”“还好，谢谢林导关心。”

    “我倒不觉得你压力大，燕生可是紧张得手心出汗。”“嗯……”

    林导过来人的口吻，幽幽一叹，“我们这些搞艺术的，说得好听些是有艺术理想，说得普通些，就是把人生百态演绎出来，让观众去品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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