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繁复,步摇垂垂,昳丽的容貌半隐在月色之中,愈发是如狐仙艳鬼一般靡丽惑人。
而另一人身姿纤细,一身浅藕色的月华裙于夜风中微微起伏如涟漪散开,一双杏花眸清亮澄澈,如墨玉不染尘埃。
正是相府嫡女,沈棠音。
一时间,众人皆是屏息。整个水榭中静得针落可闻。
而棠音却浑然不觉一般,只轻轻走到众人之间,向徐皇后福身行过礼,便与李容徽一同站在了廊檐下。
她未曾开口辩过一言,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众人神色各异,却不约而同的转过视线,看向僵立在水榭中的李行衍,与他怀中的女子。
火把的辉光下,众人皆能看见,那女子身上穿得是青碧色的衣裙,与沈棠音身上藕荷色的月华裙大相径庭。
只是方才情势紧急,又有那一声‘沈姑娘落水了’在先,谁也不曾多想罢了。
李行衍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视线颤抖着落在棠音身上良久,像是转瞬间便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一声闷响,却是他手上的力道一松,将怀中的女子摔落在地。
那女子轻轻咬着唇,没有发出痛呼,只是又压抑地咳嗽了几声,缓缓自冰凉的地面上爬起身来,接过了宫人们手里的薄毯,裹住了自己有些发颤的身子。
“是陆侍郎家的嫡女。”有相识的贵女低低惊呼了一声。
这句话一出口,四周的贵女们也纷纷回过神来,有人忍不住轻声道:“确实是陆家嫡女,你看她手腕上,还戴着皇后娘娘赏的凤血镯——”
此刻,月已西斜,漫天的月色落下来,给在场众人的面上镀上一层薄薄的银光,也让彼此的神情更为生动了一些。
而徐皇后那张宁和的面孔,则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寒如积了一冬的霜雪。
“棠音——”李行衍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片空茫,下意识地往棠音的方向踏出一步。
可视线才初初抬起,小姑娘便被一盛妆丽服的女子挡在了身后,不令他窥见半分。
而那女子有些熟悉的面容上,还缓缓带起一缕笑来。
戏谑而嘲弄。
“不,不该是这样——”李行衍不住低声重复着,像是溺水的人在垂死挣扎。
最后,他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撇下了陆锦婵,向棠音走来,试图挽回:“棠音,这是一场误会——”
而挡在棠音跟前的李容徽看着他一步步走来,面上的笑意敛了,看向他的目光尽是厌恶与锋芒,虽因这一身女子的钗裙不能开口,但仍旧是将小姑娘紧紧藏在身后,不让他的视线触及。
正当两人争锋相对时,一双柔白的小手却轻碰了碰他的指尖,像是让他安心,继而,被他挡在身后的小姑娘,主动走了出来,立在李行衍跟前。
感受到李行衍的视线落在了她的面上,棠音却并不抬头,只恭敬地福身行了个宫礼,语声平静而疏远:“无论是不是误会,太子殿下此刻也应当在陆姑娘的身边,而不是臣女身前。”
“棠音——”李行衍还想开口,却被棠音轻声打断了:“无论是误会也好,阴差阳错也好,抑或是……有人蓄意的谋求算计也罢。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太子殿下身为东宫储君不会不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便也希望您能够善待陆姑娘。”
她放轻了嗓音,又以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平静道:“即便是不能善待,也请您不要再纠缠于臣女。太子殿下与臣女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瓜葛,一切只是京城中的流言罢了。如今流言已散,凤血镯也已有了主人。太子与臣女之间,也不必再有往来。”
李行衍的面色愈白,不知是不能接受与棠音彻底陌路,还是不能接受徐皇后的谋划尽数落空,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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