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恙。
老人拿过那一瓮酒水,微微失神。
“可惜啊老无赖,人家有师父了,倘若他还未曾拜师,我还真想替你收他入门,也算我老头对得起你。”
“这酒水当年你若是喝上一口,指不定如今还能赖在漠城之中,同我下下棋说说书,如今说不准还能在城中找个良家女子,成家立业。”
“既然承你衣钵,给他喝了,就当是给你赔个不是。”
老人出门,遣两位家仆将云仲抬往别处休息,自个儿则是踱步于城主府门前的空场之中。
已近日暮。
五百道剑,云仲撑了近乎一天一夜。除却老人,谁也不晓得这位笑得极喜庆的少年,是如何抵住剑气的。
老人的面皮于霞光之中,苍凉莫名。
空场之中有唱曲儿声起。
“意难平,意已平,本是乡野一炊烟,何苦追晚风。”
“山一程,水一程,杳杳远尘城,世间无此声。”
哀转久绝。
医馆这边,郎中医术极为高明,不知以何等手段,竟然将阎王爷眼皮底下的当家生生从鬼门关拖了回来。仅一日而已,那根锐利木刺被从根取出,伤患处的血脓亦是消得差不离,实在是令老三斤大为叹服,连声道谢。
“我说你这命是真大,多少人求生不能,你倒好,搁旁人撑不住两日的伤势,还真叫你活了。”老三斤正端着盘时令蔬果坐于病榻之上,甚是乐呵舒畅。
“怎么?巴不得我死在半路上,好拿了银子散伙?”当家的大病初愈,依旧半靠在床头,可面色比起前些日,却是好了太多,“还别说,这曲儿唱的不错。”
老三斤嗤之以鼻,不屑道,“这曲儿若是个姑娘来唱,唱腔自然是哀转耐听,可轮到个耄耋老者唱出,的确不伦不类。哪有老翁成天伤春悲秋的?没出息。”
当家的亦是撇撇嘴,只顾着闭目听曲。这俩人向来如此,时常做口舌之争,一来二去,反倒习以为常。
而老三斤嘴上说着这曲儿不伦不类,却不知不觉将巴掌放在腿上,轻敲节律。
铁马冰河,经纬抱负,故人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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