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大儿子目光短浅，贪那一点小东西把自己害进去了，前不久里面有人传消息来，他运气不好，正好赶上监狱里的一次□□，被人不小心打断了一条腿和三根肋骨，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医生传过来的消息是，治疗得不好这辈子就不能下地，治疗得好也是个终身瘸腿的命。

    孙海雁听后大病一场，再醒来时几乎没了人气，全靠心中一股信念支撑着她活下去。

    现下，她整个人被裹在一袭针织的披肩里，身子已经受不住十二月底的寒风，勉强打起精神去泡一杯红茶。

    她将那杯热气腾腾的红茶递过去。

    “天气冷了，多喝点热的。”

    顾逍亭没喝，只是拿在手中暖暖手。

    “孙女士，”她道，冲着孙海雁点了点头，态度是罕见的彬彬有礼，“你有什么事就说，很多东西我们开门见山的来谈，远比都藏在心里要强。”

    孙海雁有些恍惚：“啊，是、是……我前些日子听说了，成卫……”

    她的话音骤然停止，显然也是想到了顾逍亭所说的不想提及姜成卫的话。

    顾逍亭：“你说，只要不是为他求情，我还是能勉强自己听下去的。”

    孙海雁摩挲着红茶杯的杯柄，苍白的指尖被热气蒸腾出一层淡淡的红：“成卫在里头过得很不好，他断了一条腿，以后可能都是废人一个了……”

    顾逍亭抬起红茶杯浅啜一口：“是有人逼着他收受贿赂、侵吞公款的吗？他不值得可怜，因为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你要想想，那些因为他此举被害，甚至有可能一辈子就此毁在上头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可怜。——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孙海雁沉默下来，她似是感叹的长叹一口，语气却有些茫茫然：“我知道他不好，可是……可是我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呀。”

    姜家的小儿子并非孙海雁所生，而是姜父在外头的情妇所生。

    严格来说，她的确只有姜成卫一个儿子。

    顾逍亭：“人也只有一条命，只能活一辈子不是么？”

    孙海雁的头颅低垂得更往下：“我知道他做的不对，我想过提醒他，但我没有做到，这是我的错，我太迁就他了……我欠他一个对不起。”

    顾逍亭适时道：“不止他，还有那些受害者呢。”

    “……”

    气氛于不知不觉间凝固在了一起，亭子外冷风呼呼啦的吹，而亭子内，这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心却隔了十万八千里。

    顾逍亭放下红茶杯，翘起一条腿：“你这不是溺爱和迁就，是自私。”

    孙海雁浑身一僵，抬头来看她，却陡然发现这么久以来都是她在自说自话，顾逍亭始终面色淡淡。

    她甚至连那种似笑非笑，嘲讽一般的笑都不肯露出。

    顾逍亭盯着她的眼睛：“不要怀疑，就是自私。你不愿意揭穿姜成卫，并非是对他习惯性的溺爱，而是因为你不愿意让自己唯一的儿子离开自己身边，你不想老无所依。

    你一直以来都是个很自私的人，这一点，我想孙女士应该比我清楚很多。

    就像你能因为不想让儿子离开自己身边，从而对他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同样可以因为自己，去撒一个弥天大谎，并在接下来的二十三年中，不断催眠自己，直到把自己说服。

    你告诉自己，你是为了孩子，事实上你只是为了自己，从前是，现在也是。”

    她的话说到中段，孙海雁的情绪很明显发生了不对劲。

    顾逍亭却在此时肩膀轻轻一耸，面上流露出那种熟悉的、令人不安也迷醉的似笑非笑。

    “其实很好猜，二十三年过去，你觉得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你原本想揭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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